秋茶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想說點什麼話,最後全數嚥了下去。

只剩下一句,“夫人,您撐一下,奴婢扶您回去。”

“嘶,”背部傷口被扯到,江綰眼一閉,用著氣音虛弱又帶有顫音囑咐,“別走大道,避著點人,從小道繞回屋裡。”

秋茶心疼到心顫,“奴婢知道了,夫人您別說話了,省著些力氣。”

好不容易到了內室,秋茶給江綰簡單更了衣。

江綰扶著床沿,緩慢趴在床榻上,秋茶掀開中衣,雖說方才更衣已經見過一次了,但此刻就這燭火仔細一看。

擦藥的手都在抖。

青一塊紫一塊就算了,怎地還有尖銳的小石子,大爺的書房旁邊是什麼荊棘叢麼?

她眼淚又不自覺往外冒著,“夫人本就七日沒用膳了,喝著苦藥度日,今日又這麼折騰一番,身子怎麼遭得住嘛,這······你讓奴婢怎麼向大夫人交代。”

“我沒事,此事你知我知,切莫說漏了嘴。”

都這時候了,江綰還是妥善地提醒了秋茶一嘴。

秋茶索性不說話,幹啜泣。

“喀拉”一聲,門開了,江綰忍著痛忙轉了個身,正面朝上,把被子從旁邊隨意蓋住。

秋茶也意識到什麼,來鎮北侯府沒多久,眼力見長進不少,立馬將藥瓶子藏到袖子裡,給江綰掖被子。

凌子鳶滾著輪車就那麼出現了,通傳聲一句沒有。

滾到江綰面前,他輕柔地為她提了提被子,沒過胸部,直抵肩部,直至整個包裹住。

浮白吧參湯又交給了秋茶。

凌子鳶雙眼直勾勾盯著江綰,開口,“這參湯我用不上,往後每日都讓膳房備著,你只管去取。”

話是對秋茶說的。

秋茶點頭表示,“是。”

“方才夫人去祖母那兒做什麼?”

“就,請個安。”

“聽說她不想掌家?”

躺著的人腹誹,才多久功夫,就知道得這麼清楚。

秋茶瞟了眼江綰,“並非如此,只不過夫人她身體不適,讓範娘管幾日,等好了······再說。”

“知道了,都出去吧。”

秋茶遲疑了會兒,正打算出去,又被叫住了。

“那盤子留下。”

待人都走空後,凌子鳶從盤子裡抽出被壓在底下的書冊,翻看了幾頁,合上時嘴邊掛著笑。

“你還研究過這些?”他對著榻上的人說。

沒人回應。

研究?

哪些?

這會兒,江綰沒忍住睡意,早就暈暈的,迷迷糊糊的,耳邊聲音傳來得並不真切。

背部還在隱隱作痛,衣料摩擦著,破皮之處還未敷上布,就這麼幹晾著。

儘管如此,也不知是暈的還是困的,江綰沒能判斷,只是在早就合上的雙眸中,徹底合上了意識。

凌子鳶探過江綰的鼻息,綿長。

還真睡了。

罷了,來日方長。

他站起身,坐在她身旁,撥開她額前的碎髮,輕柔地低下一吻。

而後吻過眼皮、眼底、臉頰、鼻尖,最終落在嘴唇上,停留了一會兒才離開。

“夫人,好夢。”

——

隔日。

微光透過紗窗映照在江綰的被褥,她的手正搭在上面,感受著陽光的熱度。

眼皮動了動,後背涼涼的,她睜開了眼,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在旁打瞌睡的秋茶感受到床榻“咿呀”的動靜,嘴比身子快。

“夫人,你感覺怎麼樣?”

光照很強,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