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許念第一次對原主有了形象的認識。

她以為的原主許念很惡毒,可實際上卻是個徹頭徹尾的可憐蟲,被閨蜜騙,被孃家騙。

唐氏綜合徵患者在外貌上有明顯特徵,這個一眼就看得出來。

只可惜這個偏僻農村對這方面的科普不夠,才導致所有人信了這等謊話。

三歲的許念無法為自己辯解,便被父母安上了這樣的罪名,到死都無法擺脫。

所以,她更要為原主還一個公道。

“報警。”她說。

“什麼?你還敢報警,你信不信你要吃牢飯的?”許根順怒不可遏。

她抬起眼,看向眾人,揚聲道,“我弟弟的病,不是簡單的溺水就會導致的,那是從孃胎裡就帶的。倒是我的爹孃,為了讓我貼補家裡,這樣的謊話都說得出來。”

“你放屁!!”王貴花激動尖叫,“就是你小時候調皮,給要給他洗澡,才害得他腦子壞的,你竟然還掰扯到我身上了,我今天就打死你,然後給你償命。”

“只要將弟弟帶到醫院去,就知道他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痴傻的。”許念不依不饒。

最後,張村長實在不耐煩了,拍板決定立刻帶許小康去鎮上的醫院做檢查,診斷痴傻的原因。

如果是嗆水導致的,那許念要賠償900元弟弟的養育費。如果是許念口中所說是孃胎裡帶的,那就不用賠償了。

“等下,什麼叫不用賠償了?”許念環視一週,“這些年明裡暗裡都說是我害我弟弟,這罪名硬生生安我頭上,這筆賬怎麼算。”

楊村長苦著張臉,“那你要怎麼樣。”

“我要他們把我一年多貼補家裡的錢拿回來。那是我男人的血汗錢。”

許根順暴跳如雷,四下找了把砍柴的刀,扔到許念腳邊,

“你個孽障玩意兒,是想逼死你爹是吧,我不活了你現在把我砍死。”

王貴花也哭天喊地,鬧著要找繩上吊。

許大壯扯著嗓子喊,“外嫁的女兒要逼死父母啊。”

現場又亂成一鍋粥。

劉婆子長嘆一口氣,整個人累得像幹了一天農活,朝許念說道,“妹子,這事就到這吧,再扯皮下去沒完沒了。他們這模樣有的鬧了。”

許念冷眼看眼前那一群人在狂魔亂舞,態度堅決,“爹,在場的人都知道你和娘認定了小康是我小時候溺傻的,你再不快點決定好,小康去過醫院後一切都會真相大白哦。”

許根順臉色鐵青,整個人安靜下來,“女兒,你當真要對你爹孃如此狠心?”

許念冷笑,“我沒有狠心,我只求一個公道。”

許家人瞬間安靜下來,不哭也不嚎了,柴刀放回原位,上吊的繩也不找了。

許根順:“你要多少。”

許念答:“其他的我也不跟你們計較了,這一年多以來我每個月給家裡35元,雜七雜八算下來,一共500吧。”

王貴花一聽,又想跳起來,被許根順制止住了。

“給她。”

“什麼?你瘋啦?”王貴花瞪著他。

許根順眼睛一瞪,王貴花沒轍了,只好回屋拿錢。

收到了錢,許念也不想再與之多糾纏,於是拉了拉周猛的胳膊,無力道,“走吧。”

張村長見許念一行人突然起身走了,還想著阻攔,這小康的事情都沒談完呢,怎麼就走了呢?

卻發現自己的衣角被人捏住了,他扭頭一看,發現是鬧著要上吊的王貴花拽住的。

北原村的人走的很快,一下子屋子裡就只剩許家人和張村長。

張村長道,“貴花嬸子,你拉我幹啥,這錢還沒說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