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大門口,許根順氣定神閒地說完話,許家人的神色都變了。

楊秀娥不再慌亂,眼神裡反而閃過一絲得意。

許大壯護著兒子,王貴花護住大壯和孫子。

許念一個人站在了對立面。

北原村、南城村重孝,天塌下來也比不過一個孝字。

所以以往許念天天往孃家搬東西塞錢,北原村的村民知道,也只能背後說三道四一番,卻無人跳出來指責。

怎麼指責?沒法指責,人家孝女一個,周老爹只是公爹,沒生沒養,他自己愚善管不住兒媳婦,是他自己沒本事。

只要今天許爹在這裡站著,一個孝就能壓死許念想要為自己三個孩子討公道的任何手段。

“丫頭,你一貫是個孝順的,今天是怎麼了?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犯不著打上家門啊,你難不成,還想打你老爹老孃不可?”許根順低垂著腦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王貴花頓時哭嚎起來,衝著許念嚷嚷,“你這死丫頭片子啊,竟然打上家門啊,家門不幸啊!!”

許念臉色一陣難堪,手掌緊攥,氣到渾身發抖。

她這個21世界接受良好教育的女博士在這個時代如何與孝字抗衡?

許大壯突然一聲驚呼,“秀娥,秀娥你怎麼了?”

只見楊秀娥肥碩的身子一下子癱軟在地,怎麼喊都喊不醒。

許大寶一直哭,王貴花也哭。

“你剛剛怎麼打我媳婦的?我要你償命!!!”許大壯憤怒上前,舉起拳頭,作勢就要往下打。

許念死咬著牙,也握緊了拳頭,哪怕打不過男人,但是她也要打,只要打不死她依舊要討說法。

猝然,一隻碩大的手掌一把捏住許大壯的手,男人獨特的低沉聲音傳來,“敢打我媳婦,我也要你償命。”

周猛額頭冒著細汗,神情冷漠,唯一雙寒眸泛著冷意,他用力一捏,許大壯當場慘叫出聲,哀嚎不止。

許念望著身旁的人,眼底微微一絲酸澀,整個人也鬆懈下來,她才發覺手掌一片刺痛,是剛剛高度緊張狀態下,手指甲不小心把手掌劃破,冒出了星星血絲。

周猛注視著前方人群,胳膊卻將顫抖的許念護在懷裡。

“我三個孩子的父親戰死,這是在部隊掛了名的烈士遺孤,我倒是想問問,今天是哪個上門打的我孩子?”

周猛的話鏗鏘有力,壓迫感十足,聽得在場人心頭一顫。

許大寶嚇得直接不敢哭了。

王貴花也安靜了。

楊秀娥繼續躺地裝死。

許大壯憤憤不平道,“周猛,你別以為你是個軍人你就了不起,你剛剛快把我手捏骨折了,你得賠錢,不然我就報警告軍人打人。”

“我倒是要看看,是你們打戰烈士遺孤嚴重,還是我揍你嚴重,在此之前,我要麼再揍幾下。”周猛冷笑一聲。

他的話嚇得許大壯連連後退抱頭。

許根順用力剁了剁腳,怒吼道,“許念,你是不是要這個家的人都被你男人打死?你別忘記了,如果我把你弟弟的事情捅出去,你就別想做人了。”

弟弟?

許念皺了皺眉,心裡不解。

她記得書中沒怎麼提過許唸的這個弟弟啊?只知道是個痴傻的,而原主很疼這個弟弟。

本來原主也不是什麼主角,她痴傻的弟弟更不會佔多少篇幅。

一見許念沉默不語,許根順狀似體貼道,“女兒,我聽說你前陣子磕到了腦袋,腦子沒事吧?你以前可不這樣。今天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你是我許家的女兒,孰重孰輕,你自己心裡有數。”

說完,他朝自己老伴兒使了個眼神,王貴花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