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這麼高興?”洪江走進帳中,就看到相柳一副傻笑的模樣,沒想到自已這個義子還有這樣喜形於色的時候。
“義父。”相柳將信收入懷中,站起身朝洪江行禮。
洪江擺了擺手,讓相柳坐下:“是我那兒媳婦吧?今日我來,是有事同你說。”相柳一看洪江嚴肅的神情,心裡沒來由的顫了一下:“義父…”
洪江打斷了他的話,繼續說道:“相柳,明日你就離開吧,我們的國仇自已報,不需要你一個外人插手!”
相柳愣住了,外人?義父何時對自已這麼說過?他沉默許久,開口道:“義父不必拿話激我,我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辰榮軍的,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你!這是軍令,你必須離開!”洪江拍案而起。
相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接話。
“你這孩子怎如此固執,如今你對我的恩情已還完,你還留在這做甚?”
相柳仍然不說話。
“你不管我那兒媳婦了?你忍心拋下她一人留於這世上?”
相柳終於有了些許反應,握著杯子的手微微顫抖,不仔細觀察的話根本看不出來。“小夭沒了我,也會過的很好的。”
洪江瞪著他,恨不能綁著他扔出去。但他也明白自已這個義子的脾氣,就算自已把他趕走,恐怕他也會插手這場戰爭。洪江深吸口氣,閉上了雙眼:“罷了,看來我也管不了你了。”說完便拂袖離去。
小夭,如今連義父都來勸我離開,可是我怎麼能拋下他們,你會理解我的對嗎?對不起,小夭……相柳手撫上了胸口,那裡已經沒了情人蠱,他再也不用壓制自已對她的思念,可以肆無忌憚地想她了。
玉山瑤池,王母正在幫小夭修復經脈。疼痛,刺骨的疼,竟比當年靈力被散入骨髓時還要疼。小夭眉頭緊鎖,額頭不斷冒出大顆大顆汗珠,她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已發出聲來。相柳,你取心頭血的時候時候是否也如這般痛?以命殺蠱的時候比這更痛吧?想到這,小夭又開始心痛起來,跟心上的痛比起來,身上竟不是那麼疼了,小夭苦笑。
旁邊站著的阿獙和烈陽看到小夭如此模樣,都忍不住心疼起來,阿獙說道:“小夭,你何苦呢,如今瑲玹還是能保護得了你的。再不濟你就留在玉山,我和烈陽保護你。”
“阿獙,我不能永遠躲在你們的身後,這些年我一直在逃避,如今我有了想保護之人,自然要自已先強大起來。”
“真是個瘋子。”烈陽變回原身飛向了遠處,不願再呆在這。
阿獙嘆了口氣,將毛球拎在手中,也離開了。
毛球在他手中掙扎起來,快放開我,你這隻臭狐狸,我還要幫主人看著這女人呢。阿獙不是鳥類,自然聽不懂它的話。
待執行完一周天,王母也已滿頭大汗,撐在瑤池邊。小夭見狀想去扶她,但有心無力,她虛弱的開口:“師父,您沒事吧?”
王母搖了搖頭,示意她無需擔心:“今日你照我教的功法再自行修煉一個時辰,往後每日都要來瑤池修煉三個時辰,瑤池的水有助於你滋養經脈。”
“謝謝師父。”
王母走後,小夭自已開始嘗試運功打坐,體內像有萬千蟲子在啃咬,小夭沒有停歇,繼續運功。肩上衣服溼了一次又一次,又被風吹乾。
後來再修煉時,小夭索性沉到池水裡,她如今因著相柳的緣故,可以在水中自由呼吸,反而修煉的更加順利。每每支撐不住的時候,小夭就想想相柳當初是如何三十七年如一日的取心頭血救自已的,又是如何舍了自已一條命解了情人蠱的,想到相柳所經受的痛楚,小夭覺得自已身上的痛好像也沒那麼強烈了。
小夭忙著修煉,並不關心戰事,這何嘗不是另一種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