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的面試已經結束，來陪奶奶看診。”
“好，你先在旁邊坐等會兒，”
桑梔說著，伸出手給夏奶奶把脈，“您這次右臂發麻的情況好多了，我再給您行一次針，中藥再吃一週看看。”
江聿忱戴著昨天的黑色半框眼鏡，看了一眼她桌子上的《醫方集解》等書籍。
最後視線定格在她身上。
她的聲音永遠是溫柔柔的，彷彿春風拂過。
桑梔給夏奶奶的手臂扎針，夏奶奶忍不住問她：“你醫術這麼好，怎麼不去中醫院扛大樑，反而跑到了市二院？這邊幾乎全是西醫，對中醫不夠重視，要我說，你這種中醫世家出來的孩子，在這裡真是埋沒人才了。”
“夏奶奶，我那會兒剛畢業，要租房子要吃飯，當初市二院先給了我offer，我就沒再等別的，在這裡我也能發揮專長的。”
她沒說的另一個原因是，她讀博時的師兄浦良淮和她的同學兼室友蘇晴暖也在這邊，讓她覺得熟悉。
“好孩子，你人美心善醫術好，時間越久大家越信任你，奶奶回去也會替你多宣傳的。”
桑梔笑笑沒說話，江聿忱在一旁提醒道：“奶奶，海城那麼多患者，都跑來找桑醫生，您也不怕累著她。”
“喲，瞧我，忘了這茬了。桑醫生你再忙也要注意自已的身體。”
夏奶奶笑得一臉慈祥。
她是上午最後一個患者，看完後桑梔準備收拾下班，夏奶奶打發大孫子去抓藥，自已悄悄問她：
“你們昨晚聊得怎麼樣？我大孫子可還入得了你的眼？要是不合適，奶奶再給你介紹別的男孩，奶奶認識很多好小夥兒……”
話還沒說完，診療室的門又開了，江聿忱突然折回：“奶奶，咱別打擾桑大夫午休了好嗎？”
夏奶奶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慈祥地和桑梔告別。
沿著走廊出來，祖孫兩人下扶梯，江聿忱扶了扶眼鏡，開口道：“奶奶，要不是我剛才攔住您的話頭，您還想把桑大夫介紹給誰？”
夏奶奶聽出他語氣裡的不滿，皺著眉道：“你看她剛才對你不冷不熱的樣子，要是她對你沒感覺，我當然要給她……”
“誰說沒感覺！”
江聿忱打斷她的話，又覺得唐突，斟酌一番才道，“她昨晚主動加了我微信。”
“哦，那行，這姑娘兒時沒了父母，不到二十歲又沒了爺爺奶奶，你如果和她在一起，就不能再生出旁的心思，叫她難過一場，桑大夫聰慧通透……”
“奶奶，您是第一天認識我嗎？”
江聿忱額頭三隻烏鴉飛過。
他在奶奶的眼裡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靠譜了？
“奶奶的意思是，一旦認定了一個人，這輩子都不要放手。別像你二叔二嬸，閃婚閃離，過了七八年，又復婚了，淨是瞎折騰。”
“是，奶奶。”
“你這回國沒幾天，我是想讓你好好過個年再說，不過你爸爸的意思是，你早點進總部替他分一些擔子，你怎麼想？”
“這事母親也盼了很久了，不過我想從投資事業部入手，挖掘一些潛力股……”
祖孫二人專心地聊著天。
剛下了扶梯，就被旁邊一聲大喇喇的打電話的聲音打斷。
“對對，送到四樓中醫門診科桑梔大夫的辦公桌上，那麼一大束鮮花呢，你給我仔細點，卡片別掉了。”
江聿忱回頭，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正舉著手機打電話。
長相中上，風流之姿，瞧著很花心的樣子。
他扭過頭，漆黑的眸子裡有冰冷的暗芒一閃即逝。
“奶奶，您在車上等我一會兒，我處理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