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浴室出來後,楚胭霜依舊坐在客廳沙發上,似是還沒從剛才的那一幕回過神來。
大半件襯衫都是血……
她抱著自己的雙腿,下巴搭在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咬著指甲蓋,想得失神。
驟然被身旁的包子舔了一口,她嚇得渾身一顫,瞳孔裡是藏不住的驚慌。
都說動物通人性,包子用圓滾滾的腦袋往她懷裡鑽,似是在說“媽媽,別害怕。”
楚胭霜身體向後靠在沙發椅背上,雙腿垂落在沙發邊緣,把包子抱到腿上,給它順毛。
殊不知剛剛的那一幕被謝昭玄盡收眼底,看到她害怕的背影,他神色跟著暗了暗。
故意製造出很大的腳步聲,朝著那一抹單薄的身影走去,在她身前站定。
四目相對,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同樣是猩紅的眼眶,卻是全然不同的心態,一個害怕哭泣,一個瘋批偏執。
最終,謝昭玄打破了空氣中的沉默,聲音如山風般溫柔:“乖乖。”
楚胭霜仰頭望著他,眼睫顫顫,她的喜怒向來形於色,沒有絲毫掩飾,這一次也一樣,臉上的害怕無處躲藏。
謝昭玄左腳後退一步,單膝跪在女孩面前,伸手去拉她放在包子腦袋上的小手。
在他碰到的瞬間,楚胭霜下意識把手向後縮。
畫面暫停在這一刻。
謝昭玄無措地掀起眼皮與她對視,僵在半空的手不由顫抖起來,卻還是咬牙上前抓住女孩的小手。
冰的。
很冰。
謝昭玄怔了幾秒,抱起她腿上的包子,起身:“我去給你拿毯子。”
隨後匆匆把包子放回狗窩,往臥室裡去,那背影竟有幾分慌不擇路的意味。
毯子蓋在身上,抵擋了周遭空氣的冰冷,楚胭霜唇瓣微張:“你今晚幹嘛去了?”
“教訓了幾個人。”謝昭玄亦如剛才那般,單膝跪在她面前,如實道。
腦海裡冒出一個答案,楚胭霜問:“是方家人?”
“是。”
承擔不起失去心頭多愛的代價,謝昭玄沒有隱瞞,將方家的事娓娓道來。
“方家曾經也是京都頂級豪門之一,鼎盛時期能與謝家齊平,但方家家主方梟的年輕氣盛、野心勃勃,想一家獨大,收復京都幾大豪門為掌中之物,聯合M國地下黑手黨,對京都的豪門進行打壓。”
說好聽的叫打壓,說難聽點就是你若不服從,他就滅你滿門。
但這種血腥的事,他的乖乖不需要知道。
“接連三四個豪門被方家打壓後,他們盯上了南家,那會南家還是南老爺子南魏天掌權,他怕走那些豪門的老路,找上了謝老爺子,也就是我的爺爺,尋求幫助。陸家和傅家屬於謝家黨羽,於是四家聯合,共同和方家鬥,這其中也有一些小豪門的支援,最終方家倒臺,被逐出境。”
謝昭玄只是簡單講述了方家與京都豪門的恩怨,沒有描述那些細節,但楚胭霜大概能猜到幾分。
“所以方家因為在收復南家這一步失敗,就把南家當成了頭號對手。方家當年和M國地下黑手黨合作過,他們被逐出境是去了M國,所以南瀟哥哥在M國的車禍是方家乾的。”
謝昭玄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表情回答道:“是。”
楚胭霜抿唇道:“那前幾天的跟蹤又是怎麼回事?按道理來說方家是不會盯上你的,除非……他們是衝我來的?”
“嗯。”謝昭玄補充道:“他們查到了你是南瀟未婚妻的身份。”
這也是他為什麼那麼迫不及待就要解決掉方家在京都安插的所有人馬。
她是他的底線。
他們碰了她一次,所以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