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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依雖然大大咧咧的,平時口中滿是汙言穢語,行為舉止與男孩子無異,但是她在生理構造上畢竟是個雌性,所以她要是太晚回家的話,她的爸爸媽媽也會很擔心的。

晚上臨近九點的時候,楊柳依和我發了一通脾氣後,看了看錶,說不能再跟我們聊了,她該回家了。我說我也是騎車來的,乾脆我送你一段吧,大晚上,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楊柳依沒好氣地說,我他媽一個粗人,有什麼不安全的呀!我諂笑道,跟你逗著玩兒呢,別生氣啊。楊柳依說,我可不覺得你丫是逗著玩兒呢!陶大華和劉思雨二人託著腮笑著看熱鬧,劉思晴打圓場,走到我的身邊,在我腦袋上輕輕地拍了一下,對楊柳依說,我幫你教訓他了,你一個女孩子還是要小心一些。然後,劉思晴對陶大華和劉思雨使了個眼色。劉思雨說,對對對,還記得那天張卓就幫你擋了一酒瓶子嗎,就當扯平了吧。楊柳依看向我,我趕緊摸摸腦門上猶在的傷疤,楊柳依笑了一下,又板起臉來,說,行,就當扯平了吧,以後你要是再鑔我,別怪我跟你翻臉。

我們向劉思雨三人道別,一前一後下了樓。在樓道里,我小聲向楊柳依道了歉,說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哪兒都挺好,就是嘴太閒吝了。楊柳依說,要不是知道你的這個性格,早就大嘴巴呼你丫的了。我忽然想起上樓前把自已的車和她的車鎖在一起了,開玩笑的心思大起,說,一會兒有你求我的時候。楊柳依回頭看了我一眼,說,誰求你誰是孫子!

“張卓,”我們站在樓下,單元門口昏暗的燈光照在楊柳依的臉上,她似笑非笑,語氣中彷彿充斥著命令的味道,又好像有一絲懇求,“別鬧了,趕緊把車鎖開啟。”

“看吧,我就說你得求我,”我把手指伸進鑰匙環中,轉動起來,鑰匙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你說‘好張卓了,我求求你了’,我就把鎖開啟。”

“你大爺的,愛開不開,有本事你丫就這麼耗著!”楊柳依抱起胳膊,昂著頭,蔑視著我。

我很無奈,從鑰匙環中找出車鎖鑰匙,蹲了下來,一邊開鎖一邊說:“我真是服了氣了,你對你男朋友也這樣嗎?他怎麼能受得了你呀?”

楊柳依見我開啟連在一起的車鎖,便也將自已的車鎖開啟,推上自已的車,說:“蘿蔔白菜各有所愛,你不喜歡粗人,自然有人喜歡。”

“我真懷疑他是個受虐狂。”

“我看你才是個受虐狂——是不是今天非得讓我抽你,你才舒服呀!”楊柳依蹬上車,不管不顧地往前騎。

“等等我,天黑了我跟不認識路了。”我也趕緊騎車追她。

騎上大路之後,亮堂了許多,楊柳依顧及到我,騎得並不快,我也輕輕鬆鬆地就能跟上她。“哎,楊柳依……”

“打住,你丫要是再鑔我,別逼我不管你了!”

“不是不是,我真的想要認真地問你點事情。”

“真像劉思雨她姐姐說的似的,我都不知道你丫哪句話是真誠的了,感覺你只要一張嘴,準沒譜兒,”楊柳依乜斜了我一眼,說,“問吧。”

“你男朋友追你的時候花了不少錢吧?”我問。

“你什麼意思?”

“我可是很窮的,現在所有的家當加在一起也就幾百塊了,上學的時候不知道節制,平時幾乎沒攢下什麼零花錢。”

楊柳依瞟了我一眼,笑了笑,說:“花錢只是一部分,重要的是得用心才行,要讓女孩子感覺到溫暖和有趣。”

我下意識地點點頭,說:“我這個人很會用心的,而且我覺得自已也很有趣。”

“你這不叫有趣,你就是單純的耍活寶,”楊柳依說,“我平時看你就跟看耍猴兒的一樣。”

“你看你看,我這兒跟你真誠呢,你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