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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詩和楚未艾在院外的健身器材處來回搖著“太空漫步機”。楚未艾歡快地說著話,師詩戴著我送給她的亮晶晶髮卡,嘴角微微歪著,露出淺淺的微笑。我打著招呼,跑到她們的跟前。

“張卓哥,小米到底怎麼回事兒啊?我沒好意思直接去問她。”楚未艾忽閃著大眼睛,問我。

我把米夏被“軟禁”的原因說了,當然,在她家過夜的事情被我善意地隱瞞了。聽我講完後,楚未艾頗有些責怨地說:“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我聳聳肩,表示很無奈,既然已經這樣了,只能希望她媽媽儘快放過她吧。我們三個溜達到公交車站,這裡有一趟車能直達宣武門,然後我們再從宣武門坐車到西單。

西單是我們這代孩子最為熱衷的一個逛街地點,它能滿足我們對吃喝玩樂的所有要求。荷包裡的孔方兄們摩肩接踵的話,可以出入稍微高檔一些的餐廳;若財力不足的話,街邊的小吃也能填滿我們的胃。我們這種普通人家的孩子,在追求“小資”感覺的同時,也不排斥低廉的路邊攤,只要小團體歡樂,從不追求形式。

在我19歲的夏天,漢光百貨還叫中友百貨,西單大悅城也沒有開業。我們都是窮學生,對於中友百貨和君太百貨這樣的商場,能給我們提供的功能也就是乘涼,我們更熱衷的是西單明珠和77街這樣的地方,至於西單商場這樣的老牌商場,一向不是我們的主場。

我們三個在西單明珠閒逛,楚未艾親切地挽著師詩的手臂,低聲與她說笑著。我跟在她們的後面,沉默寡言。

她們駐足在一個攤位前面,挑選著飾物。我站在一邊,抱著雙臂百無聊賴地巡睃著。我有些後悔跟她們一起出來了,師詩和楚未艾在一起,總是嘰嘰喳喳的,彷彿我就像是一個透明人一樣。

師詩忽然回頭看向我,說:“今天你好像很安靜啊,這有點兒不像你哦。”

我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楚未艾也回過頭,歉然一笑,說:“哎呀,不好意思張卓哥,我差點把你給忘了……我跟師詩在一起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就忽略其他人了。”

我說:“得,看來你心裡沒有你哥哥。”

楚未艾笑:“一會兒我請你吃個冰激凌吧,就當我給你道歉了。”

師詩對楚未艾說:“你別叫他哥了,我聽著彆扭……有他這樣的哥哥嗎?”

“讓你叫你又不願意,人家楚未艾叫我哥還不行啊?”

“哼!”師詩扭過頭去。

楚未艾捂著嘴笑了,問師詩:“師詩,你這個髮卡從哪兒買的?我覺得挺好看的,我也想買一個……你的這個給我戴上試試行嗎?”

師詩悄悄瞥了我一眼,摘下發卡,遞給了楚未艾。楚未艾將髮卡戴在自已的頭上,順手從攤位上拿起一個販賣的鏡子,照了照,問師詩:“好看嗎?”

師詩說:“你長得好看,戴什麼都好看。”

楚未艾羞赧地一笑,說:“趕明兒你也帶我去買一個這樣的髮卡吧,這個多少錢?”

師詩指了指我,說:“你問問當初結賬的人多少錢。”

楚未艾看向我,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褻笑。我忙說:“我也不記得了,不是十塊就是二十。”

楚未艾抿著嘴笑,問:“張卓哥,你怎麼給師詩買這個呀?你喜歡的不是小米嗎?”

沒等我說話,師詩便開口了,陰陽怪氣地說:“他給我和小米都買了,當時要不是我非得要的話,他只會給小米買的,他才不會在乎除了小米以外的人呢。”

楚未艾將疑惑的眼神投向了師詩,緊接著把褻笑的眼神丟給了我,然後,咬著嘴唇狡黠地一笑,沒有說話。

我不想讓她們總是拿米夏調侃我,便轉移話題,問師詩:“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