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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我終於知道了米夏家所在的小區。由於我只是遠遠地跟著,公交車停,我也停,公交車走,我也走,所以他們並沒有發現我。我就像是一個可惡的跟蹤狂一樣,看著米夏姊弟下了車,步行進附近的一個小區。我覺得自已的行為已經很過分了,便沒再跟上去。

從米夏家到我家和到游泳館是兩個不同的方向,到我家要往西南走,往游泳館走的話,只需往正南走就行了。我看到米夏姊弟走進小區後,便轉頭往回騎,回家的路上不用再衝刺,只需慢慢悠悠地騎就行了。

到了家之後,我發現手機上有兩個未接來電,全都是師詩家的座機打來了,由於路上吵鬧,我並沒有聽到手機鈴聲。我不知道師詩找我有什麼事,但是我也不想給她回電話,因為我怕祖老師接電話。我想,師詩要是真有事的話,還會再給我打電話的。

很快我就知道了師詩給我打電話的目的。我開啟自已的書包,想要把泳褲泳帽投洗一遍後晾起,結果卻打發現了師詩的泳衣和給她買的髮卡——是的,她裝泳衣的袋子落在了我的包裡。

我傻乎乎地用雙手拎起師詩的綠色泳衣,呆呆地看著它,有些不知所措。少女的用綠色泳衣並不性感,甚至還滴答著泳池裡帶出來的水。可是它是從長腿少女的身上脫下來的,幾個小時前還包裹住她光滑的面板和修頎的身材,這他媽的不禁讓我有些心猿意馬,兩頰發熱,浮想聯翩。我看了一會綠色泳衣,忽然覺得自已有些魯莽。今天做了太多魯莽的事情了。

我得把泳衣還給師詩,不能讓它在我的家裡過夜。如果要是堂而皇之地晾在陽臺上的話,我媽一定會盤問到底的。家裡掛著一件女孩兒泳衣,我就是有八張嘴也解釋不清楚。

我還是硬著頭皮撥通了師詩家的電話,回鈴音響起“嘟嘟”聲時,我心裡默唸,千萬不要讓祖老師接電話。不知道是我的“誠心”感動了上天還是怎麼樣,接電話的是個男人,我一聽那聲“喂”就知道是師詩的爸爸,我可愛的老師同志。

不過,即使是老師,我也不能太放肆,畢竟他女兒的泳衣出現在我的書包裡,很難不讓他產生懷疑。老師說:“喂,你找誰?”

我捏住鼻子,儘量不讓他聽出來我的聲音,故意囔囔地說:“喂,叔叔好,我找一下師詩。”

老師有些嚴厲地問:“你是誰?找師詩幹什麼?”

由於對面是老師同志,我沒那麼慌張了,瞎話張口就來,說:“哦,叔叔,我是她的高中同學,聽說我們班主任病了,想問問她能不能抽時間一起去看看我們老師,我已經問過幾個同學了,別人都可以。”

老師同志作為一名退休教師,對於學生和教師之間的情誼看得很重,他聽我這麼說之後,語氣一下子就緩和了,說:“哦,是這樣啊,那你等一等,我去叫她……師詩,師詩,你們同學找你有事兒。”

師詩從遠處問了一聲“誰呀”,老師讓她自已過來接聽。師詩接起電話,疑問道:“誰呀?”

我鬆開捏住鼻子的手,恢復了本來的聲音,說:“我!”

“你是誰?”

“下午咱們還在一起呢,怎麼這麼快就忘了我是誰了?”我說,“你就沒發覺回家之後少了點什麼東西嗎?”

“你呀!”

“噓,別嚷,我剛才騙你爸說我是你的高中同學,說咱們班主任病了,想約你一起去看看,你可別在你爸媽面前露餡兒了。”

師詩“哧”地笑了,說:“好的,沒問題,你說吧,我聽著呢。”

“活祖宗,您的泳衣落在我書包裡了,你就沒發現嗎?”

師詩隨口胡說八道著:“哦?是嗎,王老師什麼時候病的呀?”

“你剛才給我打電話是不是就想說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