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宇不煩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用他倔強的背影,告訴我,我的謊話有多低劣,一眼就被他看穿。

他知道,我是刻意趕他走的。

沒有血緣關係就對你好的人,都是上天送給你的禮物。天擇如是,宇不煩亦然。只是我註定要辜負一個。

此刻我的難過,又多添了一分。

我愛天擇,好愛好愛。我不知道他為了和我在一起要面對什麼樣的急風驟雨,一想到紅姑說的門當戶對,我確實是動搖了。因為天擇,也因為我。我不知道繼續走下去,是對還是錯。

我要跟天擇在一起,永遠不分開,但我已經不明白,這是因為愛,還是在滿足我的一已私慾。或許,正如紅姑所說,愛他,才要放開他,讓他去擁有他本該擁有的,讓他去走他本該走的路。

我到底該怎麼辦?

與天擇在一起的日子,我第一次,動搖了。

唐彤回到住處,老者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了。只見老者捋著銀白的鬍鬚,正坐在廳堂中央,威風凜凜的樣子,一副巋然不動的氣概。

唐彤見狀,連忙走上前去,拱手起禮道:“參見虎嘯仙尊。”

老者慢慢睜開雙眼,微微抬手,示意唐彤坐下。

老者的氣場太過強大了,一句話,一個動作,都如一道命令一般,令人無法抗拒。唐彤恭恭敬敬地坐了下來,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老者喝了一口水,慢悠悠地說到:“江天擇拒絕了你的請求,執意要娶紫非魚,接下來,你作何打算?”

唐彤對虎嘯仙尊的話,並沒有感到意外,彷彿,她早已猜到了這結果。

她咳了一聲,道:“江天擇是前輩的首席弟子,在滄雲派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的話,定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的承諾。既然他已在前輩面前都做了選擇,那我再做任何,也只是徒勞了。”

虎嘯仙尊輕哼了一聲:“這就放棄了?”

“莫非前輩還有什麼辦法?”唐彤試探著。

“他是我的徒弟,是我一手養大的孩子,他的脾氣秉性,我自是清楚不過。他這說一不二的性格,我若過多幹預,他定會看出一些端倪。我也不好說太多。”

唐彤問到:“所以前輩也放棄了嗎?”

虎嘯仙尊忽地瞪大眼睛,道:“紫非魚那個低階商女,就是一個毫無任何背景和身份的市井女子,她怎配嫁給江天擇?就憑她?何德何能與我天下第一門派扯上關係?哼!”

見虎嘯仙尊這般貶低自已的妹妹,唐彤也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用欺騙的手段得到江天擇,我做了;逼著江天擇承認我、接受我,我也做了;跑去辱罵、規勸紫非魚,對她威逼利誘,讓她主動退出,我也做了。前輩為我牽了線搭了橋,您已經把話遞的那般明顯了,可江天擇還是選擇了紫非魚。您又不能過多幹預,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呢?”唐彤一口氣說完之後,深深地喘了一口氣。

虎嘯仙尊習慣性地捋了捋銀白的長髯,輕蔑地說:“江天擇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我傾注了三十年的心血,才培養出這麼一個一等一的江湖高手。這麼多年他按部就班,每一步都走在我為之規劃好的路上,從不曾忤逆過我。他遇見那個商女,是意料之外。不管怎樣,絕不能讓江天擇迎娶紫非魚!”

唐彤知道,虎嘯仙尊打心眼裡瞧不起阿紫,畢竟阿紫的條件,與江天擇並不匹配。

其實虎嘯早就知道江天擇和紫非魚的事情了,他不動聲色的在調查著一切。在得知阿紫只是一個沒有身份背景的一介女流之後,他一心想拆散這對鴛鴦。飛鴿傳書的紅豆不是失蹤了,而是虎嘯,悄悄獵殺了紅豆。幾次他都故意將天擇留在山上,暗中阻止天擇和阿紫的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