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雨芳傻在那裡。

戚虎咧開了嘴巴。

戚破虜眼睛瞪得滾圓。

所有人————包括張鬱帶來的那些家丁和士兵,一個個都目瞪口呆,傻傻的看著楊夢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不能怪他們,古人嘛,但凡識幾個字的都要裝出知書達禮的樣子,就算是罵人也不帶髒字,罵人家是婦女已經是非常惡毒的了,就算是最潑辣的潑婦,也不敢罵得這麼惡毒。他們哪裡知道,楊夢龍這水平放在二十一世紀,那就是個渣渣,罵功簡直就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這算什麼了?只是古人的心臟承受能力遠沒有現代人這麼強,楊夢龍都還沒有熱完身呢,張鬱已經面色鐵青,脖子上的血管根根暴起,像一條條大蚯蚓在皮下扭動著身體,隨時可能爆裂開來,非常駭人。他的頭髮根根上指,頗有幾分怒髮衝冠的氣勢,發出一聲咆哮:“豎子安敢辱我!!!”拔出佩刀策馬朝楊夢龍衝過去,刀刃帶風,嗤一聲劈向楊夢龍的脖子,恨不得一刀將他的腦袋劈下來!

楊夢龍雙手叉腰,不丁不八的站在那裡,看著張鬱衝過來,滿不在乎的說:“姿勢還蠻帥嘛,可惜,王八就是王八,別說騎上馬,就算上了宇宙飛船,還是王八!”猛一縮頭,刀身貼著他的臉頰掃了過去,狗腿刀出鞘,寒光一閃,馬頸處鮮血噴濺,戰馬悲嘶一聲,人立而起,馬頭滾落雪地,噴起一道血柱!張鬱萬萬沒想到這隻猴子手裡竟然有一把如此可怕的寶刀,駭得幾乎靈魂出竅,極力想控制住戰馬,卻哪裡還控制得住?轟隆一下,失去頭顱的戰馬直挺挺的栽倒在地,把他掀翻,摔得七葷八素,那把賣相還算不錯的佩刀早就不知道甩到哪裡去了。

家丁們無不悚然一驚,齊聲叫:“大少!!!”不約而同的策馬衝過來,動作倒也十分迅速。可惜有人比他們更快。沒等他們衝上來,楊夢龍便獵豹般飛撲下去,一記飛膝將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的張鬱撞翻,一手掐住他的脖子,狗腿刀架在他頸上,而戚虎和戚破虜奮不顧身的搶出,各自挺刀擋在楊夢龍前面,齊聲大喝:“誰敢上前一步!”

嘩啦一聲,那些看傻眼了的步兵挺起長矛齊齊上前一步,矛尖攢動,只消一下就能將楊夢龍等人刺成篩子。

嘩啦一聲,筱家莊的青壯不約而同的揚起手裡的武器,將楊夢龍等人護在圈子中心。那一雙雙發紅的眼睛警告這些無法無天計程車兵:想殺楊夢龍,得先過他們這一關!

劍拔弩張。

楊夢龍將半死不活的張鬱拖上大車,瞪著步步逼近的家丁們,寒聲說:“你們想要他死的話只管上來,我保證不砍死他!”

家丁們看著那把架在張鬱頸上的彎刀,又看看滾落雪地的馬頭,均覺得一陣膽寒。如此鋒利的刀,當真是聞所未聞,別說砍了,那猴子一個不爽,輕輕一抹,張鬱這條小命就算報銷了。他們遲疑的停下了腳步,家丁頭頭揚聲叫:“你想幹什麼?造反嗎?趕快放了大少,否則就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楊夢龍重複:“你想幹什麼?造反嗎?”好像是聽到了這輩子最搞笑的笑話似的,突然放聲大笑,笑得整個人都趴下了,掄起拳頭一個勁的砸著大車,肩頭一聳一聳的,整個人全身像是發生十三級地震一樣抖動著,都笑岔氣了。筱家莊那些青壯也放聲大笑,一個個笑得東倒西歪,站都站不穩了。

家丁隊長惱羞成怒,厲喝:“你們笑什麼!?”

這下可不得了,連那些原本嚇得渾身發抖的老百姓都狂笑起來,許弓也在大笑,只是沒兩下就變成了痛苦的哀號————笑得太囂張了,牽動了傷口,有他受的。幾百號人笑成一團,何其壯觀,只是笑聲中蘊含的悲哀和憤怒又騙得了誰?

家丁隊長只覺得自己什麼臉都丟光了,打肺裡吼出來:“你們到底在笑什麼?很好笑嗎!?”那聲音尖厲無比,跟用指甲刮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