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鄺海閣趕過去的時候,我看到李富生勉強支起一半身軀,他的臉色慘白,嘴角還不斷的滲出血跡。他可能被踢的一下子恢復不過來,連站起來都很困難,但他艱難的對我伸出一隻手,來回搖動。
他不想讓我過去。
有的時候,一個場景可能會觸動人很多很多的記憶,看到李富生蒼白的面孔,我頓時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想起他和我閒聊,想起他對我的啟發,想起他因為脫身而用一塊玻璃割開自己腹部時的情景……
我的眼睛溼潤了,我沒有別的想法,只想把他救回來。到了這個時候,其實每個人都已經想到,我們可能都會死在這兒,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去,哪怕只能讓他再多活一秒鐘,也是好的。
我的動作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快,我打完了槍裡的子彈,飛快的換上一個彈夾,繼續射擊。鄺海閣貓腰衝到前方,他沒有直接去救李富生,而是撿起了丟在地上的兩塊月牙銅。
月牙銅在鄺海閣手中再次發生碰撞,繼而產生了虛幻的魔音,距離這麼近,我受到的影響遠比之前更大,但是我的心神中始終保持著一絲寧靜和沉著,我不由分說,一口氣跑到李富生跟前,用力把他背了起來。
這已經是我們的極限了,即便有月牙銅在,也不可能完全阻擋住兩個強有力的敵人,而且蘇日寸步難移,隔斷另一端還有其他敵人,蘇日一旦離開,剩下的敵人趕過來,我們會死的更快。
我揹著李富生後撤了一段,一眼就看到石壁上有一個不大的洞口,這個洞口不知道是死洞還是活洞,但是我們沒有別的選擇,洞口不算太大,如果拿著槍守住,至少可以堅持一段時間,所以我毫不猶豫的招呼其他人朝洞裡跑。
陳雨,黃婆,貢覺,還有樸正南,依次鑽入了洞口,我帶著李富生走在最後。在我們都鑽入洞口之後,鄺海閣如釋重負,他回頭看看我們,身軀因為月牙銅的影響,在不斷的晃動。
那一刻,他什麼都沒有說,我卻知道他要幹什麼。我從洞裡露出頭,對他大喊道:“回來!馬上回來!”
鄺海閣想和敵人同歸於盡,但是我不想事情會是這樣的結局。我大聲的阻止他,對他說,如果他不回來,我現在就去拉他。
鄺海閣動搖了,拖著已經踉蹌的腳步,開始後退。兩個老毛子同樣受了月牙銅的影響,但是他們的素質彌補了這些,鄺海閣一動,兩個敵人同時跟進。我舉槍站在洞口這裡,等到鄺海閣將要跑過來時,一個老毛子驟然凌空躍了起來。
如同一隻蒼鷹驟然騰空,鄺海閣的後心被重重踢了一腳,和李富生一樣,這一腳幾乎把他給踢的飛了起來。鄺海閣的身手其實並不弱,但是面對兩個如此強勁的老毛子時,他沒有多少還手的餘地。
所幸的是,鄺海閣撲倒時,已經距離我很近了,我舉槍一口氣打光了裡面的子彈,藉著這個空隙,樸正南飛快的把鄺海閣拖進洞裡,我也隨後躲了進去。
狹窄的洞口阻擋了老毛子的攻勢,我們手裡有槍,兩個人暫時無法就這樣直接硬生生的闖進來。但是我環視了一下洞裡的情況,剛剛放下來的心頓時又提到嗓子眼。這個洞並不是通道,而是一個死洞,洞的深度最多七米左右。
情況一點都不樂觀,我知道,老毛子對我和李富生可能還想抓活口,但是官方的力量用不了多久就會趕到,如果真到最後沒有辦法,老毛子一顆手雷丟進來,洞裡的所有人都會死。
“他們不需要手雷的。”樸正南幫著李富生查傷,憂心忡忡道:“一顆催淚彈就可以把我們逼出去。”
我徹底沒有辦法了,一群人大多帶著傷,而且都是重傷,就算老毛子沒有任何攻勢,在這裡熬下去,也遲早把他們都熬死。我的思緒在飛轉,但是冥思苦想,還是沒有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