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著遠處青山——好一番人間春夏交,只是愁人心頭不明朗。

撫了撫胸口,凌霄繼續向著小院的方向趕路。所幸到了院門口,手裡面呃飯菜還完好,熱騰騰的酒釀還氤氳著蒸汽。

凌霄的衣襬蹭上了淡淡的泥痕,整了整衣冠,凌霄的目光又難免投射到了牆上的凌霄花上。雨大嬌花,一地落紅,也不知能否像是那首詩一樣“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又或者像是媽媽唱過的那首詞寫的“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白叫嬌花滋養了綠葉,來年再放,卻又不是這些花,賞花的人也已經不是自己……

或許就像是程老夫人說的那樣,孤獨久了難免會傷春悲秋,凌霄身邊有人陪著,程老婦人和程老爺相依相伴,卻有太多的不可說,終究還是苦悶了自己的心。

“凌霄,回來便進屋來,外面剛才下過雨,休要受了風寒。”劉姣安除了話少以外,往日裡要人心頭髮暖的話卻是一點也沒有變。

好像劉家的罪就像是當堂判下來那樣,並沒有影響到劉姣安分毫——甚至,屬於劉姣安母親的嫁妝,還被留給了劉姣安。

“好,這便來了。”可凌霄看得出,這一切並不像是表面這般模樣。

就像旁人眼中自己的嬌羞、彷徨、迫不及待,實際上都藏著自己說不出的憂愁——門前那棵凌霄花,可有人問過它的感受?

濛濛的細雨又來催人沉眠。

私塾裡的一天終於進入尾聲,閒的無聊的程衡自然不會少了來騷擾管殷一番。

兩個人之間依舊是心照不宣。正如程衡所說,在這個時代裡,自己和管殷之間的身份關係,容不得兩個人的情感更進一步。

若是當真有機會回到他做戲曲編導,她做中學老師的現世去,兩個人的情愫能有怎樣的交代,也只有交給時間和一切的未知。

“想手機了,也想那些垃圾食品了。”

今科的進士都不算多出彩,皇帝還沒有想起來有這麼個探花郎,也沒打算好給程衡安排在什麼位置上,程衡乾脆趁此機會偷閒。

“怎樣才能回去……我好像聞到茶乾的味道了。”程衡的思維很跳脫。

畢竟是做編導的,要邏輯縝密,也當然不能少了天馬行空。比起管殷,其實程衡自己的模樣更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褪下了在這個時代被迫安上的外衣,兩個幾乎沒有怎麼接觸過社會的青年人,其實有各自的幼稚和軟弱。

學著老師的模樣教書,為了一腔熱血撐起一臺戲……卻不得被迫展現出來一份成熟。

有了穩定的收入,管殷所幸將劇本一事推掉了——程衡能寫出來的東西,難免在什麼時候就揉滿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少做少錯,少說少錯,這句話是沒毛病的。

尤其是在前有豺狼,後有虎豹的境地下,想要活下去,先要收斂起自己的鋒芒。

對方顯然也不算驚訝,之前的劇本足夠演上一段時間,更何況戲臺上照程衡的話來說,那便是“常演常新”,雙方算得上是好聚好散,沒有鬧得和程衡與黑心老闆之間那麼僵。

“想吃豆腐乾了?”

人一閒下來,嘴裡邊總覺得沒味道。當然,管殷也知道自己這一代人無非是閒的時候嘴邊想要有些零食嚼著,不閒的時候,也希望自己能夠有些小零食吃著。

字豆糖這種很甜的吃食吃不多,香乾是個不錯的消遣。

“那就出去轉轉。”沒有寒假暑假那麼長的假期,就算是端午、清明也是還沒有休息下來,便又要繼續教書。

管殷在私塾的院子裡呆久了,也想要出去走走。

原以為在這裡沒有手機,無聊便是見山見水,卻沒想到做個教書先生竟也有比當老師辛苦的地方,藉著程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