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眠的眼眶又溼潤了,但這次她笑著任由淚水滑落。

“謝謝你。不過我要先看看具體時間安排,儘量縮短行程。”

她擦掉眼淚,調皮地戳戳他的胸口,“再說了,某人剛承諾要每天六點前回家,我可不能一走了之。”

祁梟捉住她的手指,親吻指尖,“我們可以一起規劃。也許等孩子們暑假,全家一起去法國?辰辰一直想看看埃菲爾鐵塔。”

“星遙還太小了“

“那就再等兩年。”祁梟輕鬆地說,“反正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

這句話讓歲眠心頭一熱。是啊,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不必急於一時。這個認知讓她肩上的重擔突然輕了許多。

兒童房裡傳來星遙的哭聲,兩人同時起身。歲眠按住祁梟,“今天我來吧。”

祁梟卻堅持跟了過去。在女兒的小床邊,他們一起輕聲安撫著做噩夢的星遙。

祁梟笨拙卻溫柔地哼著跑調的搖籃曲,歲眠則輕拍著女兒的後背。

看著這一幕,歲眠突然明白了什麼是真正的幸福。

不是事業有成,不是豪宅名車,而是深夜裡三個人依偎在一起的溫暖。

星遙再次入睡後,祁梟輕輕拉上兒童房的門。

走廊的夜燈在他臉上投下柔和的陰影,勾勒出這些年來新增的細紋和越發堅毅的下頜線條。

歲眠突然意識到,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青年,如今已經成長為一個可靠的男人和父親。

“怎麼了?”祁梟注意到她的目光。

歲眠微笑著搖頭,“只是突然覺得,你比二十三歲時更帥了。”

祁梟誇張地捂住胸口,“這話我能記一輩子。”

他們輕手輕腳地回到臥室,生怕吵醒隔壁的辰辰。

歲眠換上睡衣時,祁梟從背後環抱住她,下巴擱在她肩上。

“明天想吃什麼早餐?”他低聲問,“我可以做你最喜歡的法式吐司。”

歲眠轉身面對他,“你會做法式吐司?”

“特意跟廚師學的。“祁梟得意地說,“還準備了香草精和楓糖漿。”

歲眠突然想起什麼,走到衣櫃前翻找起來。片刻後,她拿出一條圍裙——和祁梟身上那條“世界最佳爸爸”是一對的,上面印著“世界最佳媽”。

“本來打算下個月父親節送的,”她笑著說,“但明天是個好時機。”

祁梟幫她繫上帶子,兩人在穿衣鏡前並肩而立。鏡子裡的夫妻看起來有些疲憊,但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

“我們能做到的,對吧?”歲眠輕聲問。

祁梟握住她的手,“當然。不過”

“不過什麼?”

“可能偶爾還是會吵架,會犯錯。”祁梟誠實地說,“但只要我們記得今晚的感覺,就總能找回彼此。”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紗簾灑進臥室時,歲眠就醒了。

她習慣性地伸手摸向床頭櫃的手機,卻在半路停住了,昨晚她和祁梟約定,週末早晨不看工作訊息。

身旁的位置空著,但枕頭上的凹陷和殘留的體溫表明祁梟剛起床不久。

歲眠深吸一口氣,聞到空氣中飄散的黃油焦香和咖啡的醇厚氣息。

她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多久沒在家吃過丈夫做的早餐了?

輕手輕腳地下床,歲眠在衣櫃鏡前駐足。

鏡中的女人穿著洗得發舊的棉質睡衣,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但神情卻比前段時間鬆弛許多。

她隨手紮起鬆散的髮髻,突然注意到梳妝檯上多了一個相框,那是他們蜜月時在洱海邊的合影,不知何時被祁梟翻出來擺在了這裡。

廚房裡傳來鍋鏟的輕響和祁梟哼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