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歡看著沐櫪,眼底滿是慌張。

她是他的女兒?

怎麼會這樣?

權重如他,為何會讓娘被迫嫁給葉淮?為何會逼得白家隱退?

“那隻鐲子,究竟是你的?還是婉兒的?”沐櫪盯著葉清歡,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激動和慌張充斥著他的心臟。

他因為雲霄霧夢鐲而認定婉兒是小白為他生的女兒,歡喜之下忘了問婉兒鐲子從何而來。

十七年,婉兒就像失去又重新得到的寶貝,瞬間照亮了他人生命。

可現在,葉清歡帶著小白的影子站在他眼前,不容忽視。

是她。

應該是她!

“清歡……”沐櫪懷疑自己嚇著人家了,放軟語氣喚她的名,“我不會傷害你們任何一個。告訴我,那隻鐲子是你的?還是婉兒的?”

“我的……”

葉清歡艱難的承認。

其實她,有一點點不想認。

前一世,雲霄霧夢鐲一直在她的妝匣裡,不曾掀起波瀾。沐櫪從來沒找過她。

她不確定他現在如此高興的來尋她,是怎樣的心態。

還有白家的隱退,和他有什麼關係?

“果然是你的……”沐櫪激動得上前兩步,嚇得葉清歡緊急後退。

風荷和風瑜都聽傻了,忘了護主。

她們家夫人,竟然是西夷攝政王的女兒?那,那將軍……西夷郡馬?

沐櫪頓住,有些受傷:“清歡,我是你父王。”

“為什麼是你?”葉清歡反問。

沐櫪愕然。

“既然是你,為何不早些來尋我?為何看著白家被迫隱退,而無動於衷?”葉清歡眼底泛起紅。

她的質問聲不高,但令人不容忽視。

沐櫪看著倔強的她,忽然笑開:“哈哈……”

風瑜和風荷醒過神來,一言難盡地看著彼此。

如果夫人是西夷郡主,那將軍的官職也做到頭了——誰家將軍會是敵國的郡馬?

苦心經營了那麼多年的十萬沈家軍,終歸得拱手送人。

將軍,得多難過?

“不愧是小白的女兒,連態度都一樣。”沐櫪笑罷,心疼地看著葉清歡,“婉兒幾次說起你,我便做了些許調查。你的所做所為,也很像小白。你,就是我的女兒。”

他放棄了高高在上的“本王”,親切的“我”。

但這,並不足以讓人放下前嫌。

葉清歡輕輕咬唇,倔強地不給他好臉色。

“你恨我也應該。若非我……你不會受那麼多委屈。”沐櫪輕嘆,“沈凜還在前面,他很擔心你。你在這裡多待一刻,他便煎熬一刻。沈凜雖是敵將,但我欣賞他。我們且到前頭去,其它事慢慢再談,好嗎?”

“好。”

葉清歡一想到沈凜現在的心情,就恨不得馬上飛回他身邊,告訴他:她沒事。

“你的身份,暫時別公開。”沐櫪威脅地看向風瑜和風荷,“你們大夏的太子,可不是善類!”

“是!”

風瑜和風荷臉色大變,齊聲應。

“走吧!注意調整表情。”沐櫪提醒著,率先轉身回前邊。

葉清歡抬頭看看天,又看看地,像在做夢。

她喃喃道:“風荷,你掐我一下……”

“夫人,不是夢。是真的。”風荷輕嘆。

風瑜道:“夫人莫怕,攝政王好像不壞。只是今日重在和談……”

“嗯。”葉清歡點點頭,“不能壞了國事。”

主僕三人深呼吸,努力地調整好狀態,才返回議事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