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了。

被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將他衣服一脫,才發現渾身上下沒一處好皮,臉也被抽成豬頭。不是說心疼這個人渣,而是他被打成這樣,只能全身裹滿白紗布,連一個小指頭都動不了,更不要說錄口供了。

所以,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等王權傷好一點,錄完口供,這個案件才能了結。

春生緊緊抱著妮妮,感嘆道,要好好謝謝林葉,要不是她,可能妮妮這輩子都要毀了。

招娣更是感動不已,恨不得現在能下床去看小十。

真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另一邊,金家。

家中已經持續幾天的低氣壓了。

金老爹中風癱瘓在床,就算想說些什麼都說不出口,只能乾瞪眼。

金老太像癟了氣的氣球一般,整個人懨懨的,佝僂著身子只肯守在老頭窗前,哪裡都不肯動。

金大兒媳肩膀抬不動了,連帶一隻手動不了,至於怎麼傷的,大家都閉口不談。

金天賜陰沉沉躺在床上。

不洗澡不洗衣服,整間屋子臭哄要命。

金老大也冷著張臉。

這幾天他上班,周圍同事話裡話外總陰陽怪氣他,要麼就是悄咪咪打量他。

那些目光和碎語如同針扎一般,將金老大的體面扎得粉碎。

他幾乎落荒而逃。

他日子不好過,回家脾氣也就衝,動則就罵,又罵兒子又罵媳婦兒。

家裡雞犬不寧。

金老太嚇得縮在屋裡發抖,眼淚嘩啦啦地掉。她握著金老爹的手,一直嘮叨著,老頭子,快些好起來吧,我害怕。

金老爹大長著嘴,口水順著臉頰淌下,眼角也眼淚汪汪。

金老大推開房門,見金天賜頹廢模樣就更來氣,上前一腳踹過去,“你那狐朋狗友馬上就要好轉了,他要是供出你來,我看你怎麼辦!你等著吃槍子吧!”

金天賜被踹疼了,氣得從床上翻起來,吼道,“你以為我不急嗎!我能有什麼辦法,我還能讓他閉嘴不成!”

金老大眼裡露出一絲狠意,低聲道,“那就讓他開不了口指認你。”

“爹,你是說??”

兩人對視半響,分別在對方眼裡讀懂了意思。

“那誰去?”金天賜問。

金老大心裡卻已有成算。

他們倆拐去了金老太房間。

幾分鐘後,在屋內坐著的金老太緊緊摟著老伴的手,邊哭邊搖頭,“我不敢,我不去!這借我一百個膽也不敢去啊!”

金老大卻勸道,“娘,這件事情很簡單,就一下的功夫。難不成,你還想看你孫子坐牢,看你兒子丟了工作不成。”

金老太嚎哭著,她雖然潑辣,可這是真真實實的謀殺啊,農村婦女一輩子就為兒子為孫子,洗衣做飯擅長,真讓她去殺人她怎麼敢!

金天賜失去耐心了,他小眼睛一瞪,透著邪氣,看著金老太,說道,“奶奶,我們可是你的親生血脈啊!你非要這樣見死不救不成?如果你不疼我們,那我們也不疼你們長輩了!”

他眼珠子一轉,看向金老大。“爺的醫藥費是不是得花不少錢?”

金老太也看向大兒子。

半晌後,金老太默默低下了頭,帶著一絲悲涼出聲,“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