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柔的“沒有”梗在喉間,她確實有過,雖然那次並非她的本願。

謝芳盈的哭喊更加尖厲,

“你快說你沒有!快說啊!我還能相信你嗎?”

謝母見自己的兒子一動不動。抄起一旁的掃把,就撲了上來。

“你個不守婦道的女人,看我不打死你。”

碧瑤一腳就踢開了那掃把。謝母隨著那力道跌坐在地。

隨著哎呦一聲,謝母坐在地上直接就蹬著腿哭開了。

“大家快來看看,這個不守婦道的婆娘,毆打丈夫和婆母,快點兒把她抓起來吧,綁了去浸豬籠!”

門口很快聚集起一堆看熱鬧的人,聽了謝母的話,紛紛對著沈玉柔指指點點。

沈玉柔不緊不慢地自懷中拿出那封休書。

“您看好了,我和謝知安之間,可沒有什麼關係了。”

謝母一把奪過休書,目光落在府衙列印上,手,止不住地顫抖。

“你個娼婦,自己不守婦道,還敢給我兒寫休書,簡直大逆不道!”

門口的人無一不倒吸一口冷氣。

“這女人膽子也太大了。”

“自己不檢點,還敢休夫。”

“誰家娶了她,也是倒黴催的。”

沈玉柔蹲下身,字字有力地回擊:

“我沈玉柔嫁予謝家三年多,自認沒有什麼對不起你們謝家的地方,

倒是婆母你,一直欺我辱我,以前,我看在與謝知安的情義上,不做計較。

可是,自他升了中郎將,與我還哪有半分情意。我又何必手下留情。”

沈玉柔說著,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她別過臉,用手背將淚擦掉,

“還有,店鋪燒燬的損失,我已計算清楚,與之前的賬目全部加起來,不多不少,剛好兩萬兩。除去已經還歸還的一千兩一十兩,其他的也請儘快還給我。”

沈玉柔將賬單遞給謝母,謝母連看都沒看,直接將那張紙撕成了碎片。

“把我們謝家害成了這樣,還想從我們謝家拿到錢,你做夢吧。”

沈玉柔不緊不慢地直起了身子,

“放火燒鋪子這件事兒,可是在監察院備了案的。如果你們不還錢,謝知安就要去坐牢,孰輕孰重,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謝母氣得渾身發抖。

謝芳盈從不遠處爬過來,一把抱住了謝母。

她惡狠狠地瞪向沈玉柔,

“我娘說得沒錯,我們謝家不會給你錢的。你趕緊從我們家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沈玉柔的眼神落寞下來。

自己寵大的孩子,如今卻對自己惡語相向。

這些年的付出,終歸全部都隨風消散了。

踏出謝府的門,門口看熱鬧的人也安靜下來。

人們像躲避洪水猛獸一般,紛紛為沈玉柔讓出一條路來。

秋月打趣道,

“小姐,以後你在鄴京城,可就是出了名的休夫女,誰也不敢娶嘍。”

沈玉柔輕彈一下她的腦門,

“我也沒想再嫁人,以後,就我們幾個在一起,守著那兩間鋪子好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