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安理了理衣袖,重新看向沈玉柔,再次開口,語氣恢復了之前的不善。

“你且等著吧。”

謝知安拍了拍身旁的小廝,兩人轉身離開。

經他們這麼一鬧,時間已經不早了。

沈玉柔沒有花時間去深思他們的詭異行徑,只當他是在發瘋。

她們壓著縱火犯再次上路,直奔府衙。

鳴冤鼓響,府衙升堂。

高堂之上,府尹睡眼惺忪地坐下。

“何人擊鼓?”

沈玉柔將昨晚的情況一一上稟。

“民女的店鋪盡毀,還請青天大老爺為民女做主。找到幕後主使,嚴懲惡人。”

府尹捋了捋鬍鬚,轉向縱火犯,

“你可認罪呀?”

縱火犯咚咚咚磕了好幾個頭,

“青天大老爺明鑑,我只是、只是失手啊!

昨日夜裡,我不小心將猛火油撒了,剛好就在這姑娘鋪子的附近,這才引發了大火。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您放我一條生路吧。”

“你胡說,”沈玉柔指著他,“昨晚,你明明承認,是受人之託,才放火燒的店鋪。”

“姑娘一定是聽錯了,刻意縱火。我交不出主謀,就要替人償命。

姑娘你可別害我呀。我家裡還有妻兒,斷不會做那種事的。”

縱火犯聲淚俱下。

任不知情的人一看,還真像是沈玉柔冤枉了好人。

府衙口看熱鬧的人議論起來。

“哎喲,也是個可憐人呢。”

“這種事兒,誰想發生啊,還不是不小心。”

“這女掌櫃也太咄咄相逼了,真要把人給逼死才肯罷休嗎?”

眾人討論的聲音越來越大,無不例外,全是向著縱火犯的。

府尹連敲數次驚堂木,堂內這才安靜下來。

“這位女掌櫃,除了他身上的猛火油,你還有其他證據嗎?”

顯然這位府尹也是聽信了縱火犯的一面之詞。

沈玉柔有口難言。

本以為,有了殘留的猛火油,就足以定案。

誰能想到那縱火犯三言兩語,就讓案件來了個驚天反轉。

沈玉柔的腦子裡一團漿糊,證據,她還有什麼證據?

一團迷霧中,一個高挺的身影浮現在腦海。

賀公子!

昨日,那縱火犯哭喊著說有人指使他的時候,賀公子也在場的。

可是,她與何公子萍水相逢,像那樣尊貴的人,會為她來堂上作證嗎?

府尹見沈玉柔半天沒有動靜,失了耐心。

他高高舉起驚堂木,就要結案。

沈玉柔連忙出聲攔下,

“等一下,大人。我還有證人。只是,他今天沒來。”

府尹打了個哈欠,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那就明日,帶上你的證人來,再開堂重審。”

驚堂木啪的一聲敲在了桌子上,“退堂!”

回去的路上,沈玉柔一直耷拉著腦袋。

本來十拿九穩的事,如今卻發展成這個樣子,她不免沮喪。

賀冽霆遠遠地就看到了那個垂頭喪氣的人。

他站在雲朵糕鋪子的門口,一臉享受地看著那一個小小的點,衝著他走來,越來越近。

沈玉柔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徑直往鋪子裡走去。

擦身而過的時候,賀冽霆出聲,

“柔掌櫃,這是怎麼了?堂上不順利?”

雖是青天白日,沈玉柔還是被他的聲音嚇到。

她慌亂地往旁邊撤了兩步,差點跌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