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冽霆甚至有了想將她敲暈,再嘴對嘴把藥給她灌進去的衝動。

然而,這樣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

在觸到沈玉柔綿軟的視線後,他的心也跟著軟下來。

再次開口,他的聲音裡便帶上了無限的柔情。

“乖,張嘴。”

也許是這話太過溫柔。沈玉柔如受了蠱惑一般,真就張開了嘴。

藥汁入口,苦澀的味蕾炸開。沈玉柔的五官都揪在了一起。

艱難地將藥嚥下,舌尖已然沒了知覺,她吞吐著舌頭,緩解著徘徊不去的苦澀。

這時,酸酸甜甜的滋味觸到了舌尖。

沈玉柔疑惑地睜眼。

是賀冽霆。他捏著一顆蜜餞,在她的舌尖來回摩挲。

“這麼大人了,怎麼還這麼怕苦?”

賀冽霆輕笑,手上的動作沒停。

沈玉柔不自然地挪開了視線,勾起舌尖,就想將那顆蜜餞含進嘴裡。

賀冽霆像是提前知道了她的意圖似的。拿著蜜餞往一旁閃了閃。

溼濡的舌沒有勾到蜜餞,卻是碰到了賀冽霆的指尖。

相觸的一瞬,兩人俱是一振。

賀冽霆連聲音都僵直了,

“把藥喝完,再給你吃。”

沈玉柔的臉頰如火燒一般。她輕輕地“嗯”了一聲,配合地張開了嘴。

賀冽霆喂完了藥,就行色匆匆地走了。

像是逃走的一般,帶著慌亂。

甚至,都沒顧上再跟沈玉柔多說兩句話。

沈玉柔倒是如釋重負。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到了快中午的時候,烈陽火辣起來。

被扔在暗巷中的謝知安感受到了光的溫度,終於清醒過來。

他掙扎著想要站起,卻一次次摔倒下去。

身下,除了錐心蝕骨的痛,再無任何知覺。

謝知安看向自己的雙腿。

血跡蔓延了整個腿間。而他的腿,正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態扭曲著。

他趴在地上,爆發出絕望的哀嚎。

這一聲,喚來了謝母。

謝知安剛出門不久,謝母就發現他不見了。

她知道謝知安昨日在沈玉柔那裡沒有討到好處。便猜到,他可能又去找沈玉柔了。

她想著,沈玉柔那個軟性子,謝知安對付不了,她可是有的是辦法拿捏的。

於是,便一路向著雲朵糕鋪子來了。

她到的時候,時間尚早,鋪子的大門緊鎖著。

別說沈玉柔了,連謝知安她都沒有找到。

索性,她就在這附近慢慢尋了起來。

直到這聲悲愴的嚎叫,她才尋到了謝知安。

看到兒子狼狽不堪地匍匐在地上,她跌跌撞撞地撲了過去。

“我的安郎啊,你這是怎麼了?”

謝知安也不知聽沒聽到,只顧著自己嚎叫。

謝母顫著手,去摸謝知安的腿,謝知安疼得齜牙咧嘴。

他抬起頭,用充滿血的眼睛看向謝母。

“孃親,快幫我找個郎中來。興許,我還有救。”

謝母垂著淚點頭,慌亂著手腳就跑出了巷子。

郎中來的時候,謝知安又疼暈了過去。

郎中蹲下身,為謝知安檢視了下傷口,搖著頭說:

“拖得太久了,怕是接回去,也要落下跛腳的毛病了。”

謝母的淚唰唰流下來。她抓著郎中的衣袖,言辭間毫不客氣,

“怎麼會呢,我兒還這麼年輕。你這個庸醫,盡胡說八道!”

郎中也怒了,

“既然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