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退下,殿外候旨。”孫鳴多擺了擺手。

蔡京是個聰明人,自從皇上逃離皇宮之後,再到重新回宮。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剛才一句“有的時候,命比錢重要”,便迫使李彥交出自家錢物。當李彥退出殿外,他知道該輪到自己了。

“臣奏稟陛下,”蔡京擦了擦汗,“臣也記起內帑局裡所存銀兩了。”

“是嗎?”孫鳴多笑了笑,“蔡卿請說。”

“回皇上,內帑局現有存銀......五十萬兩。”

“蔡卿的書法,可稱當世名家。朕對卿之書法亦是愛不釋手,”孫鳴多說著便走下寶座,來到蔡京身旁。“朕寫幾個字,想請愛卿品鑑。”

“陛下書法冠絕天下,臣哪裡敢品鑑陛下的聖書。”蔡京心裡鬆弛下來,既然皇上要讓自己品鑑書法,那麼皇上還是信任自己的。

看到皇上盤腿坐到自己身邊,蔡京有些懵圈了。“地上涼,臣請陛下回御座賜書。”

孫鳴多沒有搭理他,“多拿幾支燈燭過來,免得蔡卿看不清楚,那朕豈不白他媽寫了嗎!”

田守惠急忙命內侍抬來一隻矮桌,將文房四寶擺在上面。孫鳴多提筆沾飽墨汁,認認真真的寫了幾個字——頻繁更換鹽鈔。

“蔡卿可識得這幾個字嗎?”他歪著頭看了看蔡京。

即使睿思殿內放置了幾個碳爐,但是巨大的宮殿內依然冷的徹骨。而蔡京的頭上卻冒出豆大的汗珠。

“陛下......”蔡京擦了擦額頭,“臣......”

“不急。”孫鳴多說著又寫了幾個字——明碼標價,賣官鬻爵。

“蔡卿了識得這幾個字嗎?”孫鳴多又是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

“皇上,”蔡京已經被嚇破了膽,他不停地叩頭,“臣該死,臣該死,請陛下賜罪。”

孫鳴多依舊沒有理會他,又寫了幾個字——蟹黃饅頭。寫完後扔到蔡京眼前。

“據說蔡卿在宴請賓客時,一個蟹黃饅頭居然要花費一千三百多緡。”孫鳴多站起來,蹲到蔡京身邊,“這麼好吃的蟹黃饅頭,蔡卿為何不請朕嘗一嘗呀?”

“臣罪該萬死,臣罪該萬死。”蔡京的官帽早就滾落到一邊,他的額頭已經鮮血淋漓。

“抬起頭來。”孫鳴多回到御座,大聲喊道:“內帑局到底有多少銀子可用?”

“陛下,容臣想一想。”蔡京本想擦拭一下額頭的鮮血,但是他轉念一下,放下拿著手帕的手,叫皇上看到自己磕頭磕成這樣,多少也會可憐一下自己的吧。“內帑局有銀一百萬兩。”

孫鳴多左右晃了晃脖子,發出“嘎嘣、嘎嘣”的聲音。這是他做武術教練的一個習慣性動作。“怎麼只有這麼多嗎?”

“臣再想一想,”蔡京沒想到皇上這麼貪得無厭,還是和原來一樣,多會兒都嫌錢少。只是皇上剛才對李彥說的話,又迴盪在他的耳邊。“啟奏陛下,內帑局有銀......一百五十萬兩。”

蔡京帶著哭腔說道:“陛下,臣再也拿不出什麼錢了。”

“朕剛才不是說了嗎?蔡卿的書法冠絕天下,想必求字之人已經踩爛了你府上的門檻了吧。”孫鳴多笑了笑,“蔡卿可以賣字去呀,這樣的話,內帑局的銀子也會積少成多的。”

“陛下!”蔡京垂下腦袋。

“你也下去吧,和徐愛卿一起將你那一百五十萬兩銀子交於國庫。”孫鳴多瞥了蔡京一眼,“徐愛卿。”

“臣在。”

“順便叫上李彥那廝,他那裡還有五十萬呢。這筆銀子你不要動,朕也不會動。等到兵部做出預算,再由愛卿安排。”

“臣遵旨!”徐處仁看了看微閉雙眼、斜靠龍椅、雙腳搭在御案之上的皇上,脫掉官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