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皇上的旨意被快速地下達,各部駐軍開始有條不紊地調動。郭藥師的部隊也同樣接到了來自兵部的宣敕,郭藥師接獲宣敕,心中一凜,忙召集諸將於營帳之中。

帳內氣氛凝重,郭藥師面色陰沉,率先開口:“諸位,今兵部發來宣敕,令我部集中演練。然我觀此令,似有深意,恐非尋常演練之事。”眾將面面相覷,皆露疑惑之色。

郭藥師麾下猛將張令輝抱拳道:“將軍,此宣敕既出,我等豈敢不從?但不知將軍所言深意是何?”

郭藥師冷哼一聲:“我等在此地佈防已有數年,往日雖也有演練之事,但都為我部單獨進行。可此宣敕卻令我部往唐縣、靈壽、井陘、曲陽一帶,做回救京師之演練。”

他晃了晃宣敕,“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而且是和那一帶的駐軍做協同演練。”

這群遼將當初並未真正與宋軍交戰,之所以隨郭藥師歸降大宋,就是覺得遼國將亡,不如降宋,以換取個好前程。

所以他們大都認為自己不是因為打不過宋軍而降,而是迫於形勢而已。

“我軍未與中原的軍隊真正交戰過,正好藉此次演練,與他們排兵佈陣,做攻守演練,看看我常勝軍的戰力,以壯我軍威。”郭藥師麾下另一員大將劉舜任一臉興奮的說道。

“我軍善騎兵突襲,要說與中原各軍排演陣型,做攻守演練,恐非他軍之敵呀?”唐連山故意慢里斯條地說道。

諸將一時間議論紛紛。一將高聲道:“將軍,我等雖善以突襲為主,但是攻守演練亦不在話下?”

“唐將軍,你是中原之將,怎知我軍不善攻防的?”張令輝不屑地看著唐連山,“要不然,你我各帶一軍,先來他個攻防演練如何?看看我軍是否只善騎兵突襲。”

唐連山笑了笑,“你麾下有八千兵卒,我唐連山只有幾十個親兵,你要我率幾十人與你八千人做攻守演練?”

“我借一半兵卒與你,我二人大戰一場。”張令輝暴躁起來。

郭藥師發現他的長子郭安國一直在沉思,便問道:“我兒為何沉思不語呀?”

“父親,”郭安國擰著眉頭,“兵部在此時命我軍赴中原演練,要是被金人探知我軍動向,乘勢揮師南下,到那時豈不將邊關重地拱手讓於金人了。”

他頓了頓,“到那時,要是朝廷怪罪下來,要治罪於父親,那該如何是好。”

郭藥師皺了皺眉,“宣敕上有令,命為父務必妥善安置各處駐防軍務,遴選精忠幹練之將留守。嚴守各處關隘。”他將宣敕交給郭安國,“你仔細看看。”

看到眾將皆在爭論演練之事,又看到郭安國朝他點了點頭。郭藥師抬手示意眾人安靜,道:“宣敕不可違,我等依令而行,集中兵力,不過諸將需時刻警惕,整軍之時,務必嚴守軍紀。”

隨後,郭藥師與眾將商議好了各關隘的留守之人。命令部隊即刻集結出發。

於是,營帳外號角聲起,士兵們迅速集結。郭藥師親率中軍,指揮各營按照宣敕所示方位進發。步卒列陣前行,騎兵則在側翼護衛,馬蹄聲陣陣如雷。一路上,疑心病很重的郭藥師不斷派出哨騎,探查周邊動靜。

大軍緩緩行進,郭藥師騎於馬上,眉頭緊鎖,他預感到此次合兵演練恐怕有隱藏的危機,若不謹慎應對,恐有滅頂之災。

“父親,”一直伴隨左右的郭安國悄聲說道,“孩兒知父親所慮何事。”

“哦!”郭藥師側目道“你且說說看。”

“父親所憂之事,乃是擔心朝廷藉此演練之機,將我軍拆分,並分遣至中原諸軍麾下。”

“我兒說得甚是,”郭藥師憂心忡忡地說道,“朝廷一旦藉此演練之機,將我軍拆分,我常勝軍就此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