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鳴多聽見軍官說出這樣話,他想起在陳留縣的秦松,他氣得將手中的筷子慢慢的折斷。做文官的信口雌黃,誣陷好人。眼前的這個軍卒張嘴就誣陷他們是金人的奸細,這他媽是什麼玩意兒。

孫鳴多正想起身,卻見一匹快馬疾馳過來。

“你們吃完了沒有,”馬上的軍卒大聲斥責道:“夫人的鸚鵡飛丟了,那可是夫人的心頭肉。將軍下令軍營上下立刻尋找,找不回來就沒咱們的好日子了。”

“上馬。”軍官惡狠狠地看著站在他面前的黃保國,“回營。”

紫菱放開斜眼,那斜眼捏了捏肩膀,剛想拔出腰刀。“趕緊上馬回營。”那軍官大聲朝斜眼說道:“別跟他們磨嘰了。”

“這幫玩意兒,又白吃一頓。”食肆的老闆嘆了一聲,“我他媽得賣多少個驢肉火燒才能把今天的損失給賣回來。”

孫鳴多問道:“他們是什麼人,為何吃飯不給錢?”

“嗨,別提了。”老闆幫小二收拾桌子,“他們是穿著軍卒衣服的土匪,打不過金人,欺負老百姓倒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小嬌給老闆結算飯錢的時候,多給了他點銀子。孫鳴多請老闆坐過來,“剛才他們說的夫人和將軍又是怎麼回事呀?”

“那是駐紮在這裡的一個偏將,從青樓里弄出來一個歌伎。”老闆看到反正現在也沒客人,人家又多給了銀子,他索性也就敞開了話匣子,“那個偏將給歌伎弄來了一隻鸚鵡,那歌伎喜歡的不得了。”

“二子,給這幾位客人上一壺茶來。”老闆接著說:“每天都在院子裡讓鸚鵡自己飛著玩,飛著飛著那鸚鵡就不知道飛哪裡去了。這群軍卒就得挨家挨戶地去找,好不容易找到了,過幾天又他媽飛了。”

小二端來一個水壺,“聽說前幾日,那群軍卒正在假裝瘋魔地操訓。結果鳥飛了,這幫軍卒將兵器丟了一地,都去找鳥去了。”

“他們喜歡找鸚鵡,”坐在旁邊桌上的一個人說道:“他們四處找鳥,少不得要進人家的院子,凡是被他們進過的人家,都跟遭了土匪搶劫過一樣。”

“還他媽藉著找鳥的機會,調戲人家大姑娘。老闆剛才說得對,這幫玩意兒就是一群穿著軍卒衣服的土匪。”一個客人一邊給老闆付錢一邊說:“有欺負老百姓的本事,去和金人真刀真槍地打去呀。”

“你們說皇上當初為何要將這幫遼人納降過來,指不定哪天就又投降別人了”老闆長嘆一聲,搖了搖頭。

孫鳴多默默地站起來,走到那個賣櫻桃的老婦面前,側目看了看小嬌,心領神會的小嬌給了她一些銀子。

孫鳴多決定在趙州城內休息。

入夜,一家客棧的後院,黃保國在給一個隨行的侍衛交待著什麼。將黃保國交給他的東西揣到懷裡,侍衛邊拱手離去。

看到侍衛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黃保國走進一間客房。

“皇上,已將您的手諭交給隨行的皇城司侍衛。”

孫鳴多緩緩地點了點頭,“种師道前出的隊伍距離這裡有多少距離?”

“三十餘里。”

“再派人傳朕的諭旨,令駐守滑縣的安定軍即刻調派一萬人馬,趕往曲陽、唐縣一帶佈防,旨在防備郭藥師中山之軍。”

“另傳旨駐紮在磁州的英傑軍,火速調派五千騎兵,前出至靈壽、井陘一帶。嚴密佈防,密切監視真定之軍。”

孫鳴多又拿出一封信箋,“保國,你親自去一下涿州,不,現在涿州還叫涿水郡。將朕的手諭秘密交至郭藥師的副帥唐連山,命他尊朕的旨意去做。記住,要秘密。”

黃保國知道,要不是大事,皇上此時是不會派他出去的。雙手接過手諭,黃保國跪倒,“臣即刻就去。臣望皇上萬事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