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見禮之後,孫鳴多步入石亭。只有一桌一凳,他坐上石凳,看了看蔡京,“朕不喜歡廢話,今日這裡只有朕與你君臣二人,你可將你的顧慮說與朕知道。”

“陛下天睿聰慧,臣不敢隱瞞陛下。”蔡京說著,緩緩地跪倒“臣之所慮,怕有不實之處,那樣的話,上負陛下聖恩,下牽眾多僚屬。臣怕擔不起這個責任。”

孫鳴多淡淡地說道:“據朕所知,已有人知道你將要寫的東西,已威脅到你了。”

“臣死不足慮,臣擔心臣的家人。”

“卿之所慮甚是,”孫鳴多站起來,走到石亭邊,遙望著天邊的晚霞。“怕紙上有名者,殺你,只死你一人。可是朕要是看不到那張紙......”孫鳴多微微側目,“能誅殺你家人者,除了朕,還有誰?”

蔡京雙膝跪地,“陛下,臣......”蔡京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紙,雙手呈上,“臣恭請陛下御覽。”

孫鳴多並沒接過那張紙,而是看著眼前這位北宋六大奸臣之一的蔡京,他緩聲說道:“你剛才的說辭,都只是藉口而已。要是朕沒有猜錯的話,你這張紙上只有兩個人的名字。”

“陛下,”蔡京一臉驚愕地看著孫鳴多,他額頭觸地,“陛下睿智天縱、聖明燭照。”

“平身吧。”孫鳴多無奈地笑了笑,“朕知道你真實的顧慮,為此,朕要感謝你。”孫鳴多從秦松一案就已經看出北宋末年時這些官員們盤根錯節、官官相護,同氣連枝、遮天蔽日。

蔡京要是交出一份應該處置人員的名單,那麼孫鳴多在處理這些人的時候,勢必會牽一髮而動全身。從而使朝局動盪不安、隱患蟄伏。

這與丈量天下土地是一樣的,是不能急於求成的。是不能一棒子全都打死的,這不但會動搖大宋的根本,甚至會讓這些朋比為奸、沆瀣一氣的人鋌而走險。這樣就會讓這個社會危機四伏。

這是宋徽宗多年來造成的弊端,所以孫鳴多需要時間,來逐步的解決這些人。

但是他現在急需在短時間弄到一大筆銀子,作為軍需之用。

“你給朕說幾個人,”孫鳴多接過蔡京手裡的紙,他沒有開啟看,而是慢慢的將它撕碎。

蔡京寫的那張紙上只有兩個名字——蔡京、蔡攸。

孫鳴多現在知道,他要做的事,是歷代皇帝都想做的事。希望可以在自己的治下,達到官吏清廉、政局風清氣正、百姓安居樂業。

他更知道,要做到這些,有多難。因為這是政治,這是各方利益交織的漩渦,是人心叵測的戰場,是權力博弈的棋局。

所以,他決定要從另外一個角度來做這件事。

當晚,他令宗澤召見了幾個諫官。

第二早朝的時候,有諫官上奏,市舶司市舶使司馬瀾、鹽鐵司司正周立功、都倉監倉官陳力利用職權貪墨受賄。即刻緝拿,並抄沒家產。

幾日後,孫鳴多看著御案上的奏報,在震驚與憤怒之餘,他又感到擔憂與無奈。他又拿起奏報——市舶使司馬瀾虛報關稅、收受賄賂放行違禁品、私下操縱貿易配額,共收繳髒銀八十三萬兩。

鹽鐵司司正周立功,抬高收購價格、接受鹽、鐵商家賄賂、篡改賬目瓜分稅款、虛報運輸損耗,共收繳贓銀一百零一萬兩。......

“這三人就收繳贓銀近三百餘萬兩,”孫鳴多面色凝重地踱著步,他將奏報交給宗澤,“這還只是一小群狼而已,想那尚書、侍郎、學士、太師等人,有過之而不及。”

“陛下,此貪墨之數,令人觸目驚心。臣以為,不可貿然牽連他人,恐引起朝堂震盪,政務停滯。不妨先暗中徹查,確保諸事平穩為宜。”

孫鳴多笑了笑,“這他媽就是內憂,現在外患還令朕疲於應對。而這內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