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人深思熟慮,施某竟還妄圖以利誘之,實在是令施某愧不敢當。慚愧,慚愧。我當自罰三杯。哦不,三壇!”

既然明白了鄭和也有剿匪之意,施進卿當即臊紅了臉。枉他還想以三佛齊併入大明,每年上供為由做籌碼。

他抱起桌子一旁的酒罈,說罷便要開封喝酒,自罰三壇。

眼疾手快的鄭和一把按住了施進卿的手,打趣的說道:“施國主,你若貪杯,自罰三杯就好了。自罰三壇,且不說夠不夠你喝,你把酒喝完了,我們這還有這麼多兄弟又如何喝呢?你又如何為我們接風洗塵?”

施進卿明白,鄭和這是給他臺階下了,他如果再不知趣,也就枉為一國之主。他順手輕輕放下酒罈,大手一揮,指著牆角那一排被下人們送來疊在一起的上好陳年老酒,豪邁的說道:“今日,各位喝個痛快。我們一醉方休!”

“好!一醉方休!”

宴席上鄭和的船員們齊聲迎合道。當然,這裡的船員都是洪保等副將副使之流。若是所有船員都來了,這小小的院子怕是裝不來這上萬計程車兵官兵。

施進卿坐回座位,臉上慶興之餘,嘴裡不斷叨唸著:“痛快!”手上也不停的為鄭和再滿一杯。

鄭和輕輕按住施進卿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隨即溫和的開口問道:“施國主可知,現在那陳祖義在何處?”

施進卿低頭想了想說道:“陳祖義一直都是海盜習性,這三佛齊對他來說只是一個隨時可以停靠銷贓地方罷了。一般每年二月,他會在此地逗留數十日,其餘時間他都是在外海,或是延岸燒殺搶掠過往船隻。”

“現在已是夏伏,距離他下一次進港還有大半年時光。”鄭和手指摩挲著沒有鬍鬚的下巴計算著時間,沉吟道:“我有一計,還望施國主能助我一臂之力。”

“但憑鄭大人調遣。施某在所不辭。”施進卿肅然起敬抱拳。

“法不言二口,你且附耳過來。”鄭和揮手道。施進卿恭恭敬敬的垂下頭顱,附耳湊了上去。

“待我走之後,你且安排人散佈訊息說,我意圖招安海上善戰之人,封其為海兵上將,為大明海上開疆拓土。陳祖義好戰好劫掠,定然不會放過這等機會。屆時到我明年二月自古裡回來以後,先騙其上我寶船,你我二人再將他甕中捉鱉。如何?”鄭和低聲對施進卿耳語道。

施進卿眼前一亮。隨即又迅速黯淡下去,他不是沒想過這種辦法,但是真正實施起來還有一定的難度。

他擔憂的說道:“可是這陳祖義自擁船隊十數,兵匪數以萬計。而他與他兩個兄弟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且形影不離。

行軍打仗他定然是不如鄭大人你,但我就怕到時候他上船後,仗著他們三人之威對您不利啊。”

鄭和微微一笑,笑容中充滿了自信與驕傲。他波瀾不驚的說道:“施國主放心,鄭某雖不如江湖上那些赫赫有名之輩武功高強,但尋常保命手段還是有的。再說了,他們三人縱使有天大的本事,我軍中也不全是吃乾飯的草包,對付他們,我相信還是綽綽有餘的。”

“鄭大人這樣說,那我就放心了。”施進卿拜服。

宴會還在繼續,而對陳祖義的討伐商榷在這觥籌交錯中淡然敲定。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李二狗便從睡夢中醒來。再看其他官兵將帥無一不還在呼呼大睡。

昨日高興,喝酒甚多,醉倒甚多。李二狗有絕世功法護身,不僅尋常人近不得身,連陳年佳釀如今也耐他不何。

他無奈的搖搖頭,站起身出了門去。趁著今天天氣好,且三佛齊雖是國外,但主要人口還是金明時期從家鄉那邊過來的人,也算的上是漢人,所以他決定出去轉悠轉悠。

三佛齊四面環海,是個不折不扣的海島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