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禮拜後,舒文凱帶著鑑定結果再次出現在舒文茵面前。

她最近休假,但依舊需要維持體能,每天泡在顧彥琛名下的俱樂部,不是打球就是騎馬,並不比上班時清閒。

舒文凱是在馬場找到了舒文茵的身影。

天朗氣清,遠郊的空氣質量遠勝市中心,蔚藍的天空飄著幾抹淡雲,似墨跡氤氳在水中。

舒文茵穿著白色的修身馬術服,長髮束起掩在頭盔下,髮尾隨風微微揚起。

從前那匹阿哈爾捷金馬到了年歲,在海城退休養老,青城這匹是年前新訂的,二月才到青城,和舒文茵還在磨合期。

叫大牛,是顧彥琛取的名字。

舒文茵原本是不同意的,但迫於他在某些時刻使用一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只能妥協。

相處日久,她發現顧彥琛是真的很記仇,喜歡暗戳戳翻舊賬。

不敢太明顯,因為她說過,不可以搞秋後算賬那一套。

於是在安全線內試探,舒文茵並不厭惡,權當做調情。

舒文凱隔著老遠向她招手,清瘦的身形像是馬場上高聳的指示杆。

她勒馬停在舒文凱身前,大牛噴出一口熱氣,站定在原地踏了下馬蹄,皮毛光澤細膩,日光下晃得人眼暈。

“出結果了?”

舒文凱點頭,“是父親的。”

舒文茵不太愛聽父親這兩個字,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摸了摸大牛的馬鬃,鬃毛柔軟而光滑,在指尖輕輕搖曳。

“在哪家機構做的,能保證鑑定結果不會被人為干涉嗎?”

“.......”

舒文凱張了張嘴,明顯給不了她一個滿意的答案。

“那等你們能保證了,再來找我吧。”

舒文茵牽動韁繩就要走,被舒文凱一把抓住手腕,兩人視線交錯而過,良久的沉默。

他清楚,舒文茵是在推脫這件事,耍他和聶清玩。

提出要做親子鑑定的時候,舒榮感覺自已的男性自尊受到質疑,發了好大一通火。

聶清一反常態沒有順著他,夫妻倆爭吵了整整一晚,舒家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無非是一個沉浸在老來得子的喜悅之中,另一個生怕被擠出豪門太太的位置,還要再來個孩子分家產。

無論外人再怎麼唱衰舒家,到底是有幾代人的家底在哪裡,聶清和舒文凱揮霍一輩子都用不完。

原本舒文茵嫁給顧彥琛就很讓聶清心煩,再多一個,只怕她要竹籃打水一場空。

舒文凱則完全是被聶清推到了舒文茵面前,指望她這個長女去找舒榮的麻煩,或是和他們一樣不想自已的利益被分攤。

舒文茵的確也是這麼表現的。

舒榮的鼎泰集團,內部分化出三股勢力。

一股屬於舒榮,一股屬於旁支,這兩支在董事會掌握八成的話語權。

另一股是早年鄭婧慈的親信,勢力不大但勝在低調沉穩,這麼多年都沒有被舒榮這個草包踢出董事會。

逢年過節舒文茵少不得要與他們送禮來往,雖然不頻繁,但年年如此。

聶清自然是擔心她藉著這股勢力橫插一腳。

可事實上,舒文茵看不上舒榮手中那點,硬塞給她都嫌髒,和這些前輩來往也不過是替鄭婧慈做一份人情,順便交換一些內部資訊。

但她樂得見聶清沒有安穩日子過,巴不得舒家能關起門來窩裡鬥,最好是夫妻反目,父子成仇。

她不好,那誰都別想好。

至於舒榮五十多歲老來得子這種低階熱鬧,她只願意看個樂呵,並沒有摻和進去的意思。

除非事情鬧大,影響到顧彥琛和她的聲譽,否則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