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不要在被子裡矇頭睡。”
“...好。”
良久的寂靜無聲。
舒文茵的呼吸開始有些不順，狹小的空間裡，新鮮氧氣已經被消耗殆盡。
四下太安靜，她以為顧彥琛已經走了，剛要鑽出被子，那道低沉好聽的聲音又響起。
“怕我？”
她今天有些反常，似乎在刻意躲著他，又不抗拒肢體接觸。
舒文茵被他問得更加緊張，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抓著床單剮蹭兩下。
其實不怕顧彥琛，但是也沒多喜歡和他相處。
和這種人說話燒腦子，聽得累，說得也累。
眼前一片昏暗，視線受阻，她觀察不到顧彥琛神色，又聽不出情緒，只能找了個看得過去的藉口。
“只是害怕打雷。”
她語氣還真有那麼幾分撒嬌的意思，可惜顧彥琛沒信。
天亮前雨就開始下，電閃雷鳴，也沒見舒文茵被驚醒。但他沒戳破，轉身離開床前，給舒文茵獨處的空間。
關門聲清晰地傳進她耳朵，顧彥琛的動作似乎有些大。
舒文茵掀開被子，急促地呼吸兩口新鮮空氣，像一條缺氧的魚。
那點睏意因為顧彥琛的一番操作，早就散了個乾淨。
她躺在床上怔怔地望著沒有點亮的吊燈，燭臺流蘇的造型簡約漂亮，夜晚時分更是如星璀璨。
可在有光的地方，它並沒有必須存在的意義。
顧彥琛就是這盞燈。
.
次日一早，舒文茵和顧彥琛將鞏蘭送回了海城。
鞏蘭拒絕了兩遍，讓他們倆不要浪費時間，顧彥琛還是堅持送她回海城。
來時他沒盡本分，走了總要把事情做得完滿。
舒文茵許久沒回鄭家，鄭越彬見她第一面，藏不住臉上的笑意，說我外甥女又漂亮了。
“舅舅，每次都是這句話，我覺得你在敷衍我。”
鄭越彬拍拍她肩頭，“小丫頭不知道回來看我，還學會惡人先告狀了。”
舒文茵一屁股坐到客廳的沙發上，甩了鞋子笑嘻嘻說著：“這不是回來了嘛。”
她伸手扯著顧彥琛坐在自已身側，長腿一抬搭到他腿上，“還帶了個人回來給你欺負，省得你天天就知道捉弄我。”
鄭家兩姐弟年齡差大，舒文茵出生時，鄭越彬才十七歲，兩個人相處也不似尋常舅甥。
鄭越彬看舒文茵和顧彥琛親暱，不著痕跡的望了一眼鞏蘭。老太太不言不語，給了他一個隨舒文茵去的眼神。
一家子人其樂融融地聊著天，氛圍溫馨。
舒文茵漸漸放鬆下來，原本有些僵的身體也不自覺和顧彥琛湊近了一些。
“姐！！”
鄭書嶼人未到，聲先至。
他在馬術課上收到了舒文茵回家的訊息，興沖沖進門，看見顧彥琛，瞬間笑容有些滯住。
“姐夫。”
顧彥琛看著這個身量頗高的少年，笑著打招呼，“你好。”
“這是茵茵的表弟，書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