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文茵一時沒想好怎麼開口。
肯定不能直接說鞏蘭之前看不上他,突然相處這麼和諧,她好奇原因。
顧彥琛今晚有人味兒的厲害,笑得也多,卻還是沒能讓舒文茵卸下心防。
“只是閒聊,別擔心。”他解釋著。
也不僅僅是閒聊。
鞏蘭趁舒文茵不在家,約顧彥琛單獨談談。
她開門見山,直接就問到了他做候選人時,是怎麼在幾個孩子裡脫穎而出,拿到繼承人的位置。
這個問題其實很忌諱,很敏感,也很關鍵。
層層篩選出來的精英,聰明才智和人情世故在最後一個階段,已經不足以作為考核的標準。
但這些東西,顧彥琛已經不想說第二遍了。
起碼在今晚,不會再說。
他見舒文茵面色糾結,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都是過去的事,小姑娘少好奇。”
這個動作十分親暱,舒文茵沒有第一時間躲閃,反應過來不對勁時,顧彥琛已經離開了衣帽間。
那種帶著安撫意味的觸感還殘留著餘溫一樣。
舒文茵整個人都在餘溫的回味中慢慢發麻,一疊又一疊的浪推著她,如上雲端。
顧彥琛怕不是也被灌了什麼迷魂湯,不然怎麼感覺他眼睛裡帶著寵溺?
她拍了拍臉頰,緩了好一會兒才將那點熱度壓下去。
是幻覺,人在明亮的環境裡眼睛就是會變得有神。
這是表演課程裡學過的理論,不要多想。
她走回臥房,顧彥琛不知道和誰打著電話,餘光瞥著她,看到她腿上的青紫痕跡怔了一瞬。
電話結束通話,顧彥琛掀開被子,握著她小腿仔細打量。
“上過藥了麼?”
舒文茵不以為意,看著團裡通知的出國住宿安排,隨口應道:“上過了,小傷。”
顧彥琛蹙眉,問:“經常這樣?”
她應了聲嗯,從他手中掙脫出來又藏回被子裡,“大家都有傷,很正常。”
現在已經是很輕的程度,只是很常見的磕碰摔傷。藝考前會比現在還嚴重,走路都要一瘸一拐。
顧彥琛收了手,問道:“幾號走?”
“二十九號,三號回。”
顧彥琛詢問航班時間,言外之意是要親自送她去機場。
舒文茵笑著婉拒,“我們是團隊行動呀,肯定是和同事一起,你不用送我。”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現在還不想在同事面前暴露和顧彥琛結婚的訊息。
尤其是那天在洗手間無意聽到了韓部長那番話之後。
顧彥琛聞言眸色沉了一分,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好半晌。
舒文茵忙著回覆工作訊息,但頭頂那道視線如有實質,她接連打了三遍錯字。
四周安靜到只有指尖敲在螢幕的輕響,舒文茵抬頭回望他,笑道:
“而且下個月我們要抽時間度蜜月呀,你肯定還有好多工作要提前處理。”
顧彥琛面色緩和些許,應聲嗯,沒再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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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青城下了一場暴雨。
窗外電閃雷鳴,天色昏暗得分辨不清時間,雨絲在落地窗上留下斜斜的水痕,又凝成水珠順著玻璃滑下去。
早飯桌上舒文茵掩唇連著打了三個哈欠,眼淚順著眼尾流下來,被她手指拭去。
鞏蘭瞥了她一眼,又不著痕跡地掃過顧彥琛,問:“沒睡好?”
“賽前理療師太忙,沒約上檔期,等下去醫院掛個號就好了。”
舒文茵還沒反應過來鞏蘭話裡有話,又怕提及傷病惹她擔心,欲蓋彌彰地應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