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叫舒文茵吧?”

男人的聲音再一次打斷她的思緒,舒文茵面色微訝,很快又恢復如常。

“嗯,應當就是你說的那個人。”

她也不是籍籍無名的小舞蹈演員,雖說不是大紅大紫,但在大街上偶爾被人認出也是正常的事。

就是這荒郊野嶺的高速服務區還能碰上,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方鈞行。”

他伸出手,禮貌地告知自已的名字,十足的紳士。

聽起來有些耳熟,但舒文茵想不起來是誰,剛要回握,顧彥琛的身影就闖入她的視線。

他沒有上前,也沒有靠近。

只是在倚在車邊無聲地望著她,指尖夾著一支燃著的煙。

舒文茵還是忘不了那種被顧彥琛視線釘住的感覺。

明明是極熱的三伏天,脊背卻爬上一層冷汗。

方鈞行順著她視線看去,一眼就明白了情況,不動聲色地收回手。

“我還有事先走了,祝你比賽順利。”

舒文茵笑著應了句謝謝,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她還不想和顧彥琛說話,轉過身躲避他的視線,目光投向廣告牌支架上落著的兩隻飛鳥。

他們這算是吵架了嗎?

舒文茵也不清楚,總之鬧得很不愉快。

那兩隻鳥互相為對方整理羽毛,張開雙翼輕輕地撲稜兩下,又倏而飛走。

熟悉的氣味慢慢縈繞上來,舒文茵都不用回頭,就知道顧彥琛在身後。

顧彥琛語氣溫和,開口道:“文茵,你今年幾歲?還要鬧小脾氣。”

“幾歲都比你小。”舒文茵也不回頭,“何況這和年紀也沒關係。”

盛夏的微風也是鼓譟熾熱的,從滾燙的地面升騰起熱氣。

顧彥琛就像是這塊無邊鐵板上的一片和牛,一個青口貝,一根蘆筍,正反兩面煎烤,烘出內裡的水份滋啦作響,開始萎縮乾癟,又逐漸歸於平靜。

他清楚地明白問題出現在哪裡,但他不能放任舒文茵在她的想法中越走越遠。

他需要把這個危險的想法扼殺在搖籃裡,越早越好,譬如現在。

“如果我們按照你希望的樣子生活,你會開心麼?”

舒文茵似乎聽見顧彥琛嘆了口氣。

她不想回頭去看他,也不想回答。

因為連她自已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她的開心就是好好跳舞,成為舞團的首席,玩玩樂樂,很明顯這其中沒有任何與男人有關的部分。

這個時候突然多加一個選項,她的就是考場上最迷茫的那個學生,對未知的一切報以最嚴謹的態度。

“顧彥琛,我們是一個字一個字寫出來的婚姻,各取所需兩不相欠。我們不是因為感情而走到一起,你很沒必要說今天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