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彥琛遲遲沒有回舒文茵的訊息。

她也沒傻等,吃過午飯帶著澹雲灣的管家許法在家裡轉了一圈,很明確地提了自已對住處的需求。

“我需要一個練功房。”

許法年近五十,慈眉善目,笑道:“這個少爺吩咐過的,只是今日您在家,怕打擾休息。”

昨天周祺接了人回來,就和許法溝透過一系列裝修改造計劃。

他一上午都在籌備這件事,顧彥琛和舒文茵這個婚結得倉促,澹雲灣還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

舒文茵聞言也沒多餘的情緒,“那就沒什麼了。”

許法從口袋裡摸出個小本本,開始針對飲食起居詢問舒文茵的喜好忌諱。

林林總總記錄了一堆,舒文茵自已都說累了,最後補充了個人飲食忌口,諸如車厘子過敏,不吃羊肉。

這種感覺很奇妙,很像在整理製作一份人生簡歷,把自已生活裡最私密的東西分享給其他人。

喜惡可以窺見一個人的過往,幾句話便將從前二十幾年的生平說給一個陌生人聽。

舒文茵是在這一刻才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她是真的邁入了人生新階段。

生活裡會陸續因為顧彥琛出現新的人,新的事,新的關係。

她不會再一個人孤零零得住在公寓。

會有人關心起她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在意她的日子過得是否舒心。

和媽媽還在時一樣。

哪怕只是為了盡工作本職。

許法發覺舒文茵似乎在出神,試探地詢問:“您還好麼?”

“沒事。”

她擺了擺手,和許法閒聊了兩句,收拾好情緒準備一個人出門。

青城和海城一樣,都是沿海城市。

傍晚的夕陽溫柔,湛藍的天空被染上緋色,映照在海面似籠了一層粉色的薄紗,海浪的拍岸聲也變得溫情繾綣。

季聽白趕到酒屋時,舒文茵已經喝了一杯雞尾酒,百無聊賴的坐在靠窗的位置,對著昨晚排練的影片覆盤動作細節。

“休息日不和新婚老公恩愛,喊我出來幹嘛?上班天天見我,還不嫌我煩吶?”

舒文茵收起手機,撐著下巴看她笑,“老公出差,來找找我的小備胎。”

季聽白很不屑的‘嘁’了一聲,掃碼點單,邊選酒邊說:“也就你能這麼叫我。”

舒文茵和她玩笑兩句,挑出個話題,“你說顧彥琛把我們倆的結婚證發到朋友圈,是什麼意思?”

“炫耀自已娶老婆了唄。”季聽白應得漫不經心。

舒文茵沒太懂,“這有什麼好炫耀的?”

“有的男人會認為婚姻是自已成功的標誌之一,有的男人是娶到了喜歡的人,還有一種就是單純想分享一下自已的人生大事。你說,哪個不值得炫耀?”

“那他發了,會不會要求我也發?”

這話問得有幾分傻傻的稚氣,季聽白抬眼打量著舒文茵。

柔和的晚霞穿過髮絲落在她半邊側臉,美到令人感到窒息,彷彿觸碰一下都是在冒犯天神。

舒文茵就是頂著這麼蠱惑人心的一張臉。

坐在季聽白的對面。

問這麼白痴的問題!

倘若與她不熟,大概沒人會相信她在男女感情上這麼遲鈍。

季聽白語氣十足得誇張,“舒文茵,你是談過戀愛的,怎麼還會問這種問題?”

“戀愛和結婚又不一樣。”舒文茵嘟囔了一句。

戀愛可以分手啊,這不,她就是分了手才結的婚。

結婚雖然也能離婚,但是像她和顧彥琛這種,除非是鬧得實在過不下去,輕易不會選擇決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