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南站。
鞏蘭拒絕舒文茵給她買票,拒絕別人陪同,也拒絕走VIP通道。
舒文茵動搖不了老太太鋼鐵般的要強,守在出站口,頻繁地看著時間。
過往行人大都會將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一瞬。
倒不是因為她本人長得多美若天仙。
完全是因為她和顧彥琛站在一起,穿著同款情侶白T,但看起來像是一對仇家。
情侶裝這個餿主意是周祺出的。
那天他來澹雲灣送婚戒,聽顧彥琛說明天下午推掉工作到南站接長輩,當場就給出了這個提議。
理由十分充分。
好認,好看,好感情。
舒文茵覺得顧彥琛腦子八成被驢踢了,居然乾脆利落毫不猶豫痛痛快快地就同意了。
天知道她有多不自在,大學和祁卓談戀愛的時候都沒穿過情侶裝。
現在和一個快三十歲的男人穿。
幼稚死了。
她戴著墨鏡,一點也不掩藏面上的嫌棄,站在顧彥琛身前半步的位置,抱臂望著電子屏,估算鞏蘭出站的時間。
“你在不高興。”顧彥琛說。
舒文茵偷偷翻了個白眼,“沒有。”
“八月份你方便的話,安排一下蜜月的行程。”
她回過身,抬頭望著他問道:“一定要度蜜月嗎?”
他忙,她也忙,兩個人都不是輕易能調出長假的工種。
打工人當牛做馬,老闆更是全年無休,不過也是個賺得多的牛馬。
況且以他們夫妻不鹹不淡的關係,有蜜月的必要?
顧彥琛伸手將她拉近一些,躲避身旁密集的人流。
“結婚不是都要度蜜月?”
舒文茵被他手臂攬住,嘟囔著:“和你出去玩肯定無聊...”
顧彥琛面對毫不留情地吐槽也不惱,“我會學著有趣一些。”
“你現在就挺有趣的。”
舒文茵指尖捏著他身上的T恤彈了彈,明示他穿著這件衣服,有多違和,多搞笑。
純棉的布料回彈性差,容易變皺,留下一個小揪揪,又被她掌心貼著他胸口撫平。
她瞥見顧彥琛喉結滾動兩下,後知後覺這不對勁。
老天奶,她在幹什麼?
她剛剛是不是在公共場合正大光明得摸了他的胸肌?
這和耍流氓有什麼區別?
舒文茵尷尬地掩唇輕咳一聲,下意識後退。
剛抬腳邁出兩步,就被顧彥琛抓著胳膊拉了回來,整個人撲進了他懷裡。
她被扯得猝不及防,嗔怒道:“喂...”
“不好意思。”
顧彥琛攬著她,頷首向她身後差點被撞的路人道歉,聲音有些發緊。
“沒事沒事。”路人擺擺手,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拖著行李箱離去。
大庭廣眾之下,兩個人身體幾乎貼在一起,鼻腔充斥著他身上的沉香後調,聞得舒文茵發暈。
又是這種飄飄然的感覺。
她雙手貼在他胸口,腦門兒貼著他的下巴,半晌緩過勁才微微用力撐開些許距離。
舒文茵有時覺得,面對小顧彥琛可能都比面對顧彥琛要輕鬆。
起碼和小顧彥琛見面的時候,她可以把這個人當鴨子,各取所需。
但是離開了特定環境,她還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定義這段關係。
說親近吧。
她和顧彥琛實在沒什麼話聊,這人最常說的話就是‘什麼意思’和‘聽不懂’。六歲的年齡差是實打實的兩條溝,邁不過去那種。
說生疏吧。
偶爾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