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旦進入盛夏,蟬鳴也愈發聒噪起來,連帶著似火驕陽間接引發出一系列連鎖反應。
比如氣溫上升可能帶來腦子短路。
雖然現在是晚上,她在顧彥琛的辦公室陪他加班。
但這不妨礙舒文茵覺得顧彥琛就是頭腦一熱,說集團在籌備新的子公司,做珠寶設計,問她有沒有什麼意見。
“華普要進軍時尚界了?”
一個靠航運碼頭髮家的集團,就算是業務板塊再延伸,突然伸到了時尚圈也是有點讓人匪夷所思。
完全八竿子打不著。
顧彥琛面色如常,“還在提案階段。”
“嗯……”舒文茵將手中的影片暫停,想了想,“這東西主要是看噱頭,高奢的話要有品牌背書,比如什麼皇室御用啦,誰誰誰戴著出席了什麼重要場合,什麼頂級設計師啦,全都是靠營銷吸人眼球……不過你一個做實業的去搞珠寶,要重新建立很多人脈關係的,我的意見是難度很大。”
顧彥琛聽她分析完,笑了一下,沒說話。
的確是難度很大。
舒文茵看他沒應聲,以為是自已的話說的不合人胃口,忙坐起身找補。
“但也還好啦。你自已品味就很好,眼光不會差的,想搞就搞,第一批客戶很好解決,或者……娛樂圈我也是有些人脈的,你有需要我可以幫你牽線。”
顧彥琛聽她說完,默了幾秒,垂眼吐出心口的鬱氣,只說了兩個字。
“謝謝。”
舒文茵一怔,“謝什麼嘛……”
突然搞這麼客氣,她還有些不適應。
何況這個子公司專案如果真的落地,最大的受益人很有可能就是她本人。
落地窗投射出他伏案工作的倒影,她眨巴著眼睛瞧他,看模樣很是專注。
舒文茵乾脆走到他身邊,倚在桌前抱臂看他。
“你不對勁。”
顧彥琛極速否認,“沒有。”
舒文茵瞄了一眼螢幕,那上面顯示的只是分部近期的工作報告,確定自已不會耽誤正事,才歪著身子擠進他的視線裡。
“顧總,這不會是你第一次創業,被我一說受到打擊了吧?”
她也是說實話嘛,高階品牌不好做,國際知名的頂奢動不動就是百年曆史,新公司怎麼擠進去。
華普應當也不會看得上一線品牌這個位置,那完全是在拉低集團的整體調性。
顧彥琛嘆了口氣,手臂一伸將人扯進懷裡坐在腿上,還是有些鬱悶。
“別鬧,老婆,看完這份我們回家。”
“哦。”
舒文茵懨懨地應了一聲,想要起身離開繼續去看今天的訓練回放,但腰上的那條手臂環得很緊,並沒有放人的意思。
顧彥琛看了她一眼,唇挨著她手臂貼了貼,半句話咽回了喉嚨裡。
怎麼過結婚週年紀念日這事,其實已經困擾了他一陣子。
舒文茵像是一條小惡龍,喜歡收集各式各樣的漂亮東西。
結婚之後澹雲灣的衣帽間已經擴建了兩次,第二次顧彥琛乾脆讓許法把整個四層都清出來,給她做藏寶的洞窟。
對,就是藏寶,買了就放家裡,擺著玩兒。
偶爾她閒得無聊,答應了誰家的酒會邀請,就盛裝打扮一番出去溜一圈,然後繼續在洞窟裡落灰。
顧彥琛並不覺得這是一種浪費,千金難買老婆高興,他也樂得平日裡給她送些禮物。
於是在臨近結婚週年的日子裡,他發現自已無禮可送。
顧彥琛在兄弟群裡求助了一圈,最後發現路都是自已走死的,再送就要送航空母艦,才對得起‘結婚週年’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