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不是什麼都沒做。

起碼顧彥琛現在很忙。

這場雨愈下愈大,柏油馬路被雨水淋溼,澹雲灣的正門緩緩開啟,車輪碾過濺起星星點點的水花,駛向海城。

車上只有司機和周祺,後排空無一人。

原本應當跟車一同離開的顧彥琛,正在將髮圈撐開,束好舒文茵的長髮,避免髮絲被汗水黏在面板上,引她不適。

指尖不經意劃過後頸敏感的面板,隨著血液的流淌,帶來身體細微的顫慄。

舒文茵想躲,卻被他按住脊背,整個人都貼在了他懷裡。

“別亂動。”顧彥琛聲音低沉,帶著剋制的沙啞,“躲什麼?”

“嗯…沒什麼。”

她聲如蚊吶,甚至還比不過窗外的雨聲,顧彥琛險些沒聽清。

指尖無意識地收緊,刮蹭著脊背的面板,舒文茵試圖從這份壓迫中掙脫出來。

可他卻俯身而下,將她壓得更低,脊背向後彎曲成了滿月的弧度,唇瓣擦過她的耳際,吐出的呼吸也潮溼如雨幕中氤氳的霧氣。

“青舞的領導班子...在換人。”

顧彥琛輕咬她下唇,“你要在這種時候和我談工作?”

舒文茵索性伏在他肩頭,悶聲抱怨,“就說。”

青城最近在雨季,兩個不上班的人窩在家裡也不出門,舒文茵吃不消。

關凌雲的事牽連甚廣,青城舞蹈團上下的工作被全面叫停,連尚在假期中的她也被叫去配合談話。

季聽白問過舒文茵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閉口不提,只說自已最近在忙家事。

很忙。

顧彥琛對外稱病前,她回過一次海城,私下聯絡了幾個相熟的鼎泰股東。

舒榮徇私的證據被曝光,引發鼎泰內部的動盪,他自身難保,董事會要求舒榮辭職,集團監事會開始調查他的資金往來。

這件事原本應該由顧士誠決定何時來做,舒文茵卻先一步動了手。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舒榮暫時還想不到她頭上來,只急著求援。

她該安排的都安排了,乾脆和顧彥琛在家躲清靜,誰也不見,手機調成靜音。

也不是很清靜,起碼現在她清靜不下來。

顧彥琛大概就喜歡看她這副模樣,他很很耐得下性子循序漸進。

她偏要在這種時候聊工作,那他也願意配合。

“換了人,所以呢?”

“所以...”

眼前突然轉了一個方向,失重感來得猝不及防,舒文茵後話都哽在喉嚨裡,只能發出壓抑不住的嗚咽。

她緊緊抓著他手臂,生怕下一秒就會掉下去,卻纏得更緊。

溫水中待久了會讓人不自覺地放下防備,突然的升溫讓呼吸都亂了節奏。

很少會這樣激烈,再可口的食物過量也會讓人感到飽脹,她感到胃裡有上千只蝴蝶在飛舞。

淡粉色的,翅膀上的紋路也清晰,一步一步要從身體裡擠出來。

“所以什麼,茵茵?”

顧彥琛側頭吻她的耳朵,親不到唇瓣只能用柔軟的耳垂代替,一路蜿蜒向下,一寸寸的探尋。

溫熱的呼吸灑下來,激起五臟六腑的癢。

她哼哼唧唧地斥責他的惡劣,指甲陷在皮肉裡,留下月牙形的痕跡,反還給他輕微的刺痛。

舒文茵快要瘋掉,聲音都帶著哭腔,“別走了...嗯,我不說了。”

“可我要聽。”

不讓她說的人是他,要聽的人也是他。

“...我要回去上班,我不要和你待在家裡!”

顧彥琛笑,“這麼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