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棄。我父親平日對他多有照顧,他就帶著父母所剩下的一些積蓄與房契,說什麼不敢勞煩我父親的照顧,要入贅我家。”

淚水在白芝芝的眼裡打著轉。

“我父親本是不同意的,可順安在這清寒城一個親人也沒有,那時他才五六歲。又念在我是家中獨女,父親也想為我們家延續香火,就同意了這門親事。”

可以看到此時的她,眼中滿含淚光。

“就這樣,順安、白朮枷、我,三人度過了十餘年的快樂時光。說好了長大了要一起離開這清寒城,去外邊世界看看。”

淚水又從臉頰邊劃過。

“可是......可是......”白芝芝又難過了起來,“天不遂人願,還沒等我們長大成人,意外總是先來臨......也是一年祭祀,本不該用順安來祭祀的,可原本選定的那個孩子,被其父母帶著逃去了外鄉。自那以後,祭祀派官兵每日把守巡查,就再也沒人能逃出清寒城了。又逢火暖節前,順安與白朮枷闖了禍,而出生於秋分之際的順安就被拉去祭了祀。”

聽到這裡,李盈忍不住問了白芝芝:“這樣看來,祭祀的孩子還不是隨便拉一個就可以的?可是有什麼要求?”

白芝芝點點頭,說道:“是的,祭司挑選的小孩都是年滿十歲且出生在秋分之際,而腦子又比較靈活的孩子。說這樣才能讓‘五通神’滿意,才會庇佑我們。”

“清寒城百姓都這麼少了,而且誰家父母願意將自已孩子送去祭祀,怎麼還會選擇在秋分之間生產?”裴喜君也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

李盈說道:“估計是祭司藉著‘五通神’的名義,讓百姓覺得選做祭品是一種榮耀吧。況且大家都那麼信奉那位神。”

白芝芝點了點頭。

李盈又問道:“既然年年都有秋分之際出生的小孩,而白順安又是那麼受人歡迎的人,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大家才要置他於死地!”

白芝芝長嘆了一口氣:“因為當年他與白朮枷犯下了大忌。白朮枷兒時不受歡迎,總是被欺負,在一次百姓讓他外出採購時,意外摔了一跤,摔在了紅紅的莧菜之上,偶然發現莧菜竟可以染紅衣物,就日日求著順安研究染衣之法。順安聰明,一下便悟到了如何讓衣物的顏色染的更好。可他們所染的衣物被祭司發現,祭司大發雷霆,就要將他們全都拿來祭祀。而最後,是順安擔下了責任,聲稱與白朮枷無關,再加上白朮枷的父親是驛丞,方才得以生還。”

頓了許久又道:“在城中其實有許多人是不接受‘五通神’的,但由於種種原因,他們還是留了下來。”

白芝芝看向門外:“這裡流水席中的百姓,便是大部分不同意祭祀的人。比如平沙客棧老闆,他本是將死之人,可偏是遇到了白朮枷的父親——白驛丞,白驛丞見他身受重傷,便收留了他,而後安排在了客棧工作,既無處可去,也就沒有離開了。”

“那說來,白朮枷應當是抗拒祭祀的,他怎麼不在這流水席當中?”裴喜君疑惑道。

面對裴喜君的疑惑,白芝芝眼神下意識的閃躲著,眼睛瞥向一邊,避開了裴喜君的視線,似有一些膽怯。

“他......也許是祭祀離不開他吧......畢竟他是要負責食材等物料的......”

白芝芝說話聲音極小,不似方才的憂傷,多了些惶恐和不安。

裴喜君與李盈對視了一眼,突然驚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兩人異口同聲“壞了!”

立馬起身往城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