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因看了對方好久,在想這個小姑娘是誰,想了許久硬是沒什麼印象。沒等她說話,對方就先開口了。
“因,走,我跟你一起去。剛才看到你奶跟你姐都在,我就沒敢進來。我給你帶了好東西。”
她神秘的朝蘇因招手。
蘇因見她如猴般的動作,突然就想起來,這個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董文靖!
“文婧!”
蘇因又驚又喜,猛地嚎了一大聲。這一聲沒嚇著她自己,反而嚇到了董文靖。
董文靖連忙伸手在嘴邊做了個噓的手勢,她看了看周圍,說:“你喊啥呀,走走,我們去河邊。”
“哦。”
蘇因小心的跟在董文靖後面,她應該有十幾二十年沒見過她了,看著這個發小,想起以前,頓時心中感慨萬千。萬般滋味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董家當年在陶村算是最早一批的萬元戶。
董文靖的爸爸,在別人還在慶幸擁有自留地,忙著開荒種糧食時。他向周圍親戚鄰居借了一大筆錢,買了輛手搖拖拉機,給人拉磚送貨。
那個時候,農民都以種田種地為大任,看到他這麼折騰的不務正業,都笑話他是二傻子不幹正經事。董文靖的爺爺奶奶是大饑荒時代過來的人,在他們眼裡糧食大過天。對這個兒子不尋常的舉動,十分反對。
不過反對也沒用,他犟的很,只要是他決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後來的事也驗證了他目光長遠。
隨著經濟越來越好,需要運輸的貨物越來越多。他手上的一輛拖拉機,變成了五六輛。他僱村裡其他人開,他當車隊頭頭。幾年下來,就賺了個盆滿缽滿。
但是好景不長,在董文靖剛剛滿19歲的時候,她媽媽得了怪病。那個時候人們對癌症都不瞭解,凡是碰到這種治不好的病,統稱怪病。
她爸倒也算痴情,為了給她媽治病,耗去了家裡一大半的儲蓄。可是錢花了,人沒能救回來。
董文靖考了兩年才勉強考上一個中專,後來家裡出了這種事後。作為家中長女,回來,讓她不管怎麼樣書得繼續讀!
等到她上到中專二年級的時候,她爸有了新物件。物件帶來了一兒一女,也不知怎麼的。在董文靖已經放棄出去工作打算好好唸書的時候,她爸催她回來。二話沒說,將她嫁給了隔壁村的吳姓人家。
那個時候,蘇因早早的嫁給了周凱,對董文靖的事情有所耳聞。但那時,她自顧不暇,哪有精力去管董文靖。
後來再次聽到董文靖的訊息,便是她難產大出血去世。猛地聽到這訊息,蘇因蹲坐在灶口哭了一宿。覺得命運對她們真是不公,處處身不由已。
蘇因再次望向前面的董文靖,她已經接受自己回到小時候的事實。而且,她在心中發誓,上天給她這次機會,她一定要好好活。也要讓那些真心對自己的人好好活!
蘇因想得入神,連前面的董文靖停下來都不知道,一下子撞到她的背上。
“你想什麼呢,就跟丟了魂一樣。”董文婧笑話她,“剛才看許多人從你們家出去,都說腦子有毛病,他們腦子才有毛病呢!”
“可能真的有吧。”
董文婧沒聽清楚她說什麼,指了指河邊一個石墩,說:“就坐這兒吧。”
這個地方她們兩以前經常來,多是蘇因受了委屈,董文靖陪她一起,有時候一坐就是一個下午。村裡人洗衣服都在這條河裡,不過在下游,她們已經沿著河岸往上走了好遠,再往上走三四里就到了水庫。
青山綠水,空氣清新,周邊除了鳥叫跟水流聲,沒其他動靜更沒什麼人。她們的位置在樹蔭下,一陣風吹來,夾著點花香還有點夏天的餘熱。
董文靖脫下腳上那雙白色帆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