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啊,我是張雪晴。”

地上的人搓了搓自己的臉,站起身來,目光有些躲閃,不敢正眼看她,哽咽著道,“謝謝你,我沒事,再見。”

女人道完謝,就要離開。

張雪晴一把將人拉住,急切道,“龐曼雲,你真不記得我了嗎?”

女人扯了一下被拉住的手腕,眼淚瞬間如泉湧,轉過身,就撲在張雪晴的懷裡,哇哇大哭起來。

輕輕拍了拍龐曼雲的後背,張雪晴低低的哄著,“好了,好了,咱不哭了,有什麼事情,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說。”

剛剛被她那麼一撲,她險些沒站穩,這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楚,還是找個地方坐下來談比較好。

“去我家吧,他……這會應該已經走了。”龐曼雲胡亂的在臉上抹了抹,拽著人就要回轉。

“等等,”張雪晴拉住人,“我還有東西在那衚衕口。”

張雪晴走的很慢,龐曼雲也沒在意,跟著她的步伐,一步步來到衚衕邊,當看到那輛輪椅時,她有些詫異的上下打量了張雪晴一番,“你怎麼了?”

“說來話長,咱倆回家嘮吧。”

坐在輪椅上,控制著速度,跟龐曼雲回了家。

不是很遠,衚衕的另一頭,向左向右,貫通著,又成了一條巷子,向左走不遠,就是龐曼雲的家。

鐵藝的大門,兩扇對開,刷的紅漆,一人多高的鐵板,上面有50公分左右的鏤空雕花,整體看上去很是氣派。

張雪晴打量了一眼,沒多說。

門是半開的,像是匆匆離開忘記了關,龐曼雲把門大開,讓她方便進來。

剛進院子,隱隱的便聽見小孩子低低的哭泣聲。

龐曼雲也顧不上等她一起,抬起腿就向裡屋跑去。

張雪晴站起身,先是把那沉重的大鐵門給關上,院子不大,但是空蕩蕩的,就顯得尤為的荒涼,將四周打量一番,才向著龐曼雲消失的方向走去。

屋裡有些黑,她的近視再加上由亮到暗的光線轉變,眼睛有些適應不過來,也不敢走快,只能小步向著有哭聲的方向挪著。

待適應了眼前的光,她才看清炕上坐著的三個人。

“你隨便坐吧。”

見她進來,便開口道,抱著懷裡的孩子,輕輕的哄著。身邊還坐一個,從張雪晴進屋開始,就警惕的盯著她。

不失禮貌的對著那盯著她的孩子笑笑,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唉。”龐曼雲嘆了口氣,“讓你看笑話了。”

見懷裡的孩子不哭了,拍了拍身邊坐著的大兒子,輕聲細語道,“你帶弟弟去院子裡玩會,媽媽和這位阿姨聊點事情。”

給懷裡的小孩子穿好鞋,向門口的方向推了推,大點的孩子從炕上直接蹦到了地上,拉著弟弟就出了門。

全程沒有一句話。

龐曼雲起身關好了門,略顯拘謹的坐回炕沿邊,屁股剛剛靠著,也不挪裡面去,低著頭,一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的糾結。

張雪晴也沒催促她,只是暗暗的打量著這個屋子。

家徒四壁,這四個字完全可以形容眼前的畫面。

一鋪通長的大炕,在炕尾堆著幾床被子,靠裡是一堆散亂的衣服,地是水泥的地面,犄角旮旯的地方勉強可以看出原有的顏色。

地上一張圓木桌子,上面有一個黑的看不出原色的暖瓶,兩個掉了漆的瓷缸,矮窄的窗臺上,幾個缺口的花盆,裡面是乾硬的泥土,早已經沒有了原住民的影子。

“我老公他……他以前對我很好。”龐曼雲抬起頭,眼裡蓄滿了淚水,講述了這幾年來的往事。

沒考上高中的她,也沒有回自己原先的村子,而是在鎮裡的飯店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