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被他無情挑破。

銀朵頓時有些緊張。

撒了一個謊,就得用無數的謊言去圓。她在腦海裡想了一萬個解釋的理由,卻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她只能硬著頭皮搖頭承認:“我是剛剛才想起來的,我之前聽媽媽說過你是京市人。”

隨春笙站在陽臺上,半身依靠著欄杆,聽到這句話,眉眼挑起,立刻笑了:“真奇怪,這麼簡單的問題,小銀朵怎麼還要撒謊啊?”

銀朵沉默了幾秒。

沒吭聲。

她怕越說越錯,怕他看出來,自己是因為他才想要去京市。

隨春笙看著她逐漸爆紅到耳根的臉色,表情若有所思,逗著她問:“說不出來?那哥哥猜?你不會是因為哥哥才想要去京北念大學吧?”

“不是!”銀朵被戳中心事一緊張,動作就不聽指揮,嚇的後退兩步,極力反駁了一句,聲音停了片刻,像是在思考:“我沒那麼想,是你想多了,哥哥。”

“……”

隨春笙又盯著她看了半天,似乎是覺得不太對勁,反而笑出了聲音:“嗯,那就當是哥哥猜錯了,你別那麼激動。”

安靜的小區裡,迴盪著樹枝被細風吹拂的沙沙聲音。

在這樣的氛圍裡。

似乎顯得格外詭異。

銀朵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平靜下來,反而更加警惕的望向他,他拿出了一支菸在陽臺上點燃,收斂了眉間調侃的笑意,原本溫柔的臉龐顯得沉靜很多,不知道是在思考著什麼。

銀朵被剛剛他的目光裡的審視和細究嚇住。心裡直直髮慌。

直覺自己剛剛的表現很爛很爛。

大方承認是因為他去京北,可能還會被當成小粉絲心態。

可遮遮掩掩的,終究會暴露些什麼來。

銀朵越想越覺得無地自容,天塌下來的感覺籠罩著她。

他可能現在還沒發現。

但銀朵覺得繼續這樣手忙腳亂的待下去,遲早要被問出個什麼來。

良久後,她才找了個不痛不癢的藉口,“哥哥,我愛看的電視節目要播了,我要回去了。”

逃避可恥,但勝在有用。

隨春笙掐滅那支菸,笑的溫和,語氣也很漫不經心:“嗯,回去吧。”

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他輕飄飄說來一句:“哥哥也要忙著相親去了。”

“……”

這句話落在銀朵的耳朵裡,宛如一擊重錘。

她低頭看著被太陽烤乾發白的地面,勉強的點頭:“嗯,哥哥再見。”

說完。

就轉身回了家。

……

回到家以後。

銀朵一整個午飯都沒吃好,還是宋卿說不吃飯長不高了,她才猛猛的多嚥了兩口白米飯。

午睡時間。

銀朵也沒有一絲絲睏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本來就躁動不安的心思變得更加活躍,鬼使神差的一直在想隨春笙說的相親。

他真的要去相親嗎?

銀朵吸了吸鼻子,有種澀澀的感覺從鼻頭傳出來。

她瞬間又想到了隨春笙含笑的眉眼,想到他喊自己起床時的溫柔模樣,還有站在教室裡給她撐腰的細心,以及在醫院為他塗藥的溫柔。

這些都壓的銀朵喘不過氣來,像是生了一場怪病。

她伸手捂了捂腦袋,溫度是正常的。

如果——

不是生病的話。

那她就是太得寸進尺了。

內心那一點淺淺的喜歡茁壯生長,不知不覺中已經超過了對他的敬畏。

這樣下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