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春笙神情一怔。
溫軟的話語輕輕融進雨水裡,再傳入他的耳朵,他幾乎都快要忽略掉這許多年深埋在心底的陰冷感。
少女的指尖柔軟的貼著他的脊背,帶來絲絲縷縷溫度。
一直拍。
拍的力道很輕。
就像枯萎的花遇到了甘霖雨。
一個擁抱,讓他感受到了人間,這是不是錯覺?
這個擁抱持續了五分多鐘。
在此期間誰也沒有說話。
良久之後。
男人冷色調的手撐著床沿起身。
指骨勻稱。
“哪兒學的安慰人的方法。”他邊說,邊退出這個不合禮數的相擁,忍著笑:“下次要做什麼直接說,免得哥哥以為你害怕,一直擔心你。”
銀朵自知試了分寸。
她確實不該這麼突然的魯莽。
她眨了眨眼睛,“你生氣了嗎?”
隨春笙直起腰身,試了試開啟她身邊的檯燈,沒有動靜,目光依舊盯著她看:“為什麼這麼問?在小銀朵眼裡,我是什麼很兇的人嗎?”
那怎麼會!
他人超好的!
銀朵說:“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不太喜歡和別人靠的太近。”
他像是一時沒忍住,喉嚨裡滾出兩聲笑,繾綣慵懶,像是裹著某年春天的溫風:“你記得真清楚。”
頓了頓,隨後又接著說:“但是在哥哥這裡,銀朵不是別人,想做什麼,大概都可以被原諒。”
這種話從他嘴裡說出來。
銀朵有些意外,有種被毫無道理的縱容感覺,她呼吸一停,胸腔裡卻彷彿吸入了一種帶著甜蜜味道的物質,耳朵開始燒紅。
忽然理解了為什麼許多詩人究其一生都要描述愛情。
天要下雨,她要淪陷,都是不可抗力。
……
那天的雨夜。
小區大面積的停電,銀朵睡不著覺,隨春笙也不忍心讓她獨自在黑黢黢的房間裡乏味等待天亮,便點燃了幾盞復古的煤油燈,帶著她到客廳坐著,為她沏了一杯茶。
暖黃色的燈光只能照亮附近幾個區域,隨春笙靠坐在單人沙發上看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離得太近,為了平衡關係,他這回倒是坐的裡銀朵較遠。
不動聲色的翻過一頁紙,低聲問了一句:“你最近還有上設計課嗎?”
銀朵蓋著小毯子,捧著熱乎乎的茶杯,陷入沙發裡,老實回答:“沒有,一節也沒有,本來就是因為你才去的,你不在,我就沒去了。”
還真是指向明顯的偏愛。
一點都都不帶摻假。
隨春笙彎唇失笑,有些無奈:“那你最近都在做什麼呢?大學生活過得怎麼樣?”
銀朵抿了抿唇:“還是很開心的,平時在陽臺上重重盆栽綠植,拍攝影片,有時間還會和同學一起去做公益。”
“公益?”
銀朵點頭,眼底有亮光:“是呀,社會性質的公益,我的短影片開始有收益了,所以可以每個月為貧困學生捐款五百元,給貧困地區的孩子們買文具之類的。”
隨春笙指尖撐著下巴,有些好奇:“怎麼突然想要做這些?”
銀朵聞言,條件反射性的看了他一眼,才輕輕開口:“可能是因為曾被人很好的關照過,所以才想要力所能及的,想要去關照別人吧。”
他稍稍一頓後,垂下視線,目光落在她遺落遮掩的電子儀器上,微微點頭,眉眼同樣溫柔:“嗯,那你開心嗎。”
“開心的。”銀朵繼續閒聊:“最近還有幾個初中生寫信來,說想要加我的聯絡方式,我還沒來得及回覆,哥哥,你說我要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