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的暗戀者就是這樣,對喜歡的人擅長咬文嚼字,滿心歡喜的品味那些獨屬於他們自己的浪漫。

銀朵在他那張挑不出死角的臉上留戀,既勇敢的持續保持喜歡,又膽怯的不敢讓他發現,那些七拐八扭的小心思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要讓她以文字的方式表達出來,那足夠譜寫成一本茅盾文學。

車輛加速時,那些朦朦朧朧的情愫跟著窗外的風景一起往後退。

像是闖進了一片四面封死的衚衕裡。

幾不能前走,也不能後縮。

——

隨春笙居住的地方還是那樣豪橫,一個人獨佔三層樓,在這個寸土寸金的京市,誇張的不像樣子。

他像是太久沒來過了。

不太熟悉這裡的新變化,導航著才來了一家配套的小型超市,要帶著銀朵挑選一些臨時的洗漱用品。

銀朵很隨意的挑了一袋打包售出的旅行套裝,牙刷牙膏沐浴液洗髮露什麼都有,全都是迷你版的,剛放進去就被隨春笙拿出來。

在她不解的目光中,隨春笙早已彎腰在貨架上仔細挑選,不動聲色的解釋:“這牙刷的毛質太硬,沐浴露也看不出牌子,挑點好用的,大瓶的也沒關係,家裡正好也需要換新的了。”

銀朵眨了眨眼睛,聽說他也會用到這些洗漱用品,便選的更仔細了些。

中途挑選毛巾的時候。

有人給隨春笙打了個電話,他看了看來電顯示的聯絡人,站在銀朵身後接了起來。

從淺淺幾句對話中。

銀朵能聽出來是誰。

應該是負責他畫作的工作人員,詢問他最近有沒有創作慾望,有人出高價想買下他的老作品,問他有沒有新的創作,舊的幾副畫打不打算賣掉。

隨春笙低聲說了些什麼,對方才帶著惋惜才結束通話電話。

銀朵推著超市裡的購物車,忍不住發問:“哥哥,你要賣畫嗎?”

她在雲渡的臥室裡還掛著那一副畫,月下理想,如果他需要賣畫,她可以還給他。

隨春笙挑了個杯子,放在手裡:“暫時還沒這個打算。”

銀朵:“那為什麼給你打電話的人特別著急?”

隨春笙彎彎唇:“因為對方出價太高了吧。”

銀朵有些彷徨,那這麼說,她家裡豈不是擁有一副天價畫作?

她覺得這個問題還是弄清楚的好,便推著購物車湊到他旁邊,委婉地問:“哥哥,你的每一副畫都很值錢嗎?”

隨春笙很自然的看著她的小動作,挑了挑眉梢,指著購物車裡的一大堆物品,半開玩笑著說:“怎麼總問這個問題,小銀朵是準備把哥哥留在這裡,靠畫畫支付嗎?”

怎麼可能拿他支付!!

銀朵趕忙搖頭:“不是的,就是想起家裡還有你送的畫,如果你需要,隨時可以拿回去。”

隨春笙失笑一聲,“哥哥在你眼裡就是那麼沒品的人?”

“……”

他又說:“送你的就是你的,哥哥不會要回來,這話別再說了,嗯?”

銀朵只能點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