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在丞相府內靜待主子歸來,卻於閒逛時偶然聽聞丞相與他人密談。
“相爺前一刻還哄著他去接近姬貴妃,後一刻便讓人引他入宮,這一招,可得損了一枚上好的棋子,且淮月是你的親兒子,你當真是捨得?”說話的人嗓音低沉,語氣陌生,不是府中之人。
淮老丞相端坐在茶案前,聽到這句話,他緩緩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然後慢慢地放下,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
“皇后畢竟是我的親妹妹,被姬貴妃陷害慘死,我這個作為兄長的豈能袖手旁觀,淮月能替他姑姑報仇,是他的福分。”淮老丞相的聲音很輕,卻透著一股堅定和決絕。
那人沒有開口,或許也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在他看來,拿親兒子的命去給已死的妹妹報仇,簡直就是得不償失。
墨雨聞言,臉色大變。
糟了,主子中計了。
他實在沒有想到丞相竟然以為是姬小姐害死了皇后,竟命人將主子誘入皇宮,意圖為其妹皇后復仇。
他必須去通知主子。
墨雨一轉身,竟然看到一道身影在夜深之中緩緩而來,他瞬間瞪大了眼睛,那不是他家主子又是誰?
待主子走近了,他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他視線落在主子左手上,主子手心一直在滴血。
淮月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便直接推開房門進去了。
屋子裡的二人在瞧見來人之時,皆是臉色大變。
濃郁的血腥氣充斥著整個房間,混合著屋內原本就有的茶香味道,形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氣味。
淮月那隻受傷的左手,一滴滴鮮血順著他的手指滴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血花,看上去觸目驚心。
“月兒,你怎麼受傷了?”淮老丞相率先反應過來,立即作出一副關切的模樣出來,好似方才設計陷害淮月一事,他毫不知情一般。
淮月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看向另外一人,那人戴著青銅面具,將整張臉都遮擋住了看不清樣貌。
他淡淡開口:“兒子方才不慎被府中的惡犬傷了,但想到需將姑姑葬禮一事的結果告知父親便急著趕過來了,不知道父親這裡有貴客。”
“你一直在處理你姑姑喪事?”淮老丞相問道。
淮月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笑意,不答反問:“不然父親以為呢?”
“為父還以為你們早就商議好了,趕緊去處理傷口吧。”
淮月未語,只是又掃了一眼青銅面具之人,轉身離去,眼底的殺意浮現……
次日,清晨。
姬素粟有生以來首次睡到日上三竿。
她從榻上坐起身,瞧見喜兒正背對著她跪在地上用力的擦拭著什麼。
她掀開被褥,走過去一看,喜兒身側放著用來洗帕子的半盆水都是血紅的。
一股噁心沒來由的湧上心頭,她轉身便乾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