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墳前。

葉陽天將老道士交給他的傳承交給了徐長卿。

蜀山派的劍仙傳承。

“你師父說過,別讓傳承斷了。”

徐長卿對著老道士的墳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起身說道:“天哥,我要下山。”

“你想好了就下山去吧。”

雖然徐長卿這些年沒少下山,但是此刻說的下山意義和之前的下山截然不同。

“天哥,你不下山嗎?”

葉陽天打了個哈欠:“算了吧,才1964年,這個時代還苦著呢。對了,你下山後,如果碰到龍虎山的張之維莫衝動,捱了欺負跟我說,我給你出氣。”

“好的。”徐長卿鄭重地點點頭。

他知道葉陽天很強,很強很強,既然張之維被葉陽天點名,那說明是得到了葉陽天認可的人。

徐長卿突然期待起了和張之維的較量。

“胡桃,胡桃。咦,奇怪,胡桃呢?”

徐長卿回到了道觀,想跟胡桃道別,卻發現怎麼都找不到了。

葉陽天有感覺,這傢伙估計躲起來進階了。

這些年裡,胡桃隔三差五就去捕殺成精的動物,一開始需要葉陽天幫忙,後來直接帶上徐長卿輕鬆捕殺。

這些年的積澱,想來也是到了爆發的時候了。

“行了,別找了,那傢伙現在是這片山上的獸王,老虎都被它吃掉了好幾只,擔心它做什麼,該回來的時候自然會回來。”

沒有見到胡桃,徐長卿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可轉眼間又躊躇滿志地下了山。

偌大的道觀現在空空蕩蕩,蒼蠅在耳邊嗡嗡作響。

院中有一張圓形石桌,石桌上被鑿開了兩個口子,裡面是黑白圍棋。

院牆邊上有一塊菜地,掛著少許成熟的絲瓜,這些絲瓜現在是不吃的,它的瓤現在還嫩,等它老死了,那瓤可以用來刷碗,刷身體,用途多著呢。

道觀很大,泥瓦房的主屋裡供奉著泥身三清。

葉陽天繞著三清轉了一圈,又在院子裡漫無目的地走了一圈,發了一會兒呆,突然對著天空喊道。

“喂,有人嗎?”

葉陽天再次感受到了孤獨。

十多年前,獨自一人跋山涉水尋找諸葛武侯家,沒有找到,結果在大山裡晃盪了數月之久,人也沒有見到幾個。

那是他首次體會到孤獨。

當孤獨成為了常態,也就不再當他是一回事了。

其實孤獨,本身也是人之常態。

徐長卿下山的第五年,終於帶來了訊息,是一封信。

信裡說,他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可是有情敵,他情敵是一個大鼻子,叫做張錫林,和他打了一架,沒打贏。

下山的第八年。

徐長卿再次來信。

這次他在信裡說,他去了龍虎山,也見到了張之維,和張之維打了一架後,輸了,現在在龍虎山當客卿長老,讓葉陽天別擔心。

時間一晃,來到了2003年。

這一年徐長卿六十二歲了,當年那個粉粉嫩嫩的小道士,現在是個遊歷世間的野道士。

他說他悟了。

見天地,知規律,見眾生,知情慾,見自已,知本心。

徐長卿離開了龍虎山,至於去了哪裡,信裡沒有說。

也是這一年,葉陽天決定離開生活了四十多年的蜀山派。

等了這麼多年胡桃始終沒有出現,不再等了。

因為這個時間點對葉陽天來說,還有另外一個意義。

這年是他上輩子出生的一年。

下山前,特意在院牆上留了幾個字“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