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宴結束,一襲淺藍色錦袍常服的三皇子先離開沈府,接著一個個也隨之而去,褚汀蘭留在最後。
廊下襬放的盆盆牡丹正開的鮮豔,層層疊疊簇成一團,粉色嬌嫩,紅色鮮豔,白色純潔,秦暄研站在花前想和褚汀蘭說些什麼。
院中一株桃花落下片片少女羞紅臉頰的桃粉,帶著一股無聲的旖旎飄落在褚汀蘭髮間、手心,褚汀蘭看著桃花花瓣陷入了沉思。
\"在想什麼?\"沈芷衣來的時候就看到小師妹一身的落寞,滿臉的憂傷。
\"在想,匈奴雖然投降但還沒來歲貢,能不能去再多殺一點回回血?\"褚汀蘭調皮的笑起來,好像是在說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話。
沈芷衣心中微動,抿了抿唇。
\"難得二師姐請我喝茶水,我可很是期待,走吧。\"褚汀蘭招招手,小臉圓圓的秦暄研一溜煙小跑過來。
\"你這是,認的乾親?\"沈芷衣疑惑。
總是看見褚汀蘭帶著秦暄研一起。
沈芷衣仔細端詳,秦暄研圓圓的臉蛋上還比上次見多了些肉,細膩的面板配上一雙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就像貓一樣滴溜溜的轉著看著沈芷衣。
確實已經窺見了幾分美人胚子的底子。
褚汀蘭嘿嘿傻笑,\"沒認,之前不知道師傅身份確實想讓師傅給咋收個小師弟或者小師妹什麼的,現在發現咱們師門就沒一個好運的,還是別再撿回來一個一樣的了。\"
\"要不姐姐答應娘當孃的乾女兒,這樣我們就是真正的姐妹了。\"秦暄研靈動的眼睛期許的看著褚汀蘭。
\"現在姐姐也是你的姐姐啊,大差不差的。\"褚汀蘭糊弄著拒絕。
這能一樣嗎?
她可不想自已招惹的禍事牽連了對她這麼好的侯府。
幾人說著被沈芷衣帶著去了一個房間裡。
房間裡有兩人正在閒聊。
坐在主位的沈老夫人頭戴一柄玉簪,一身藍色的深衣。深衣上用蘇繡平繡出的山水畫,手腕上帶著一個糯冰種質地,細看有一種雲千重水千重身在千重雲水中的質感。
旁邊的沈安意髮間插著步搖金簪,清淺的笑容帶著幾分凌厲。
\"見過沈老夫人,見過趙夫人。\"
沈安意嫁的是五品官員的趙家,褚汀蘭隱隱有些印象。
秦暄研跟著行禮。
\"莫要行這虛勞子禮了,快坐快坐。\"沈老夫人笑得慈祥,不時掩面輕咳幾聲。
褚汀蘭上前坐下,身邊的秦暄研乖巧的不行,也拉著椅子坐在褚汀蘭旁邊。
\"你們這些小女娃娃一個比一個好看,看著就讓人心裡舒坦。\"沈老夫人想起年少時與姊妹玩樂的場景,也是你不離我我不離你的黏糊樣。
年少時黏在一起總是生事鬥嘴,惹的彼此都不輕快,但轉頭就把芝麻大的小事拋之腦後,就還是最好的關係。
自從兒子兒媳一命嗚呼,孫女被送至它處,這些年倒似傀儡般寂寂無歡的活著,原本來往的好友也因為各種原因斷交,至今也沒兩三人了。
往年還埋怨過兒媳,聽聞將沈家唯一的血脈送給了江湖草莽覺得她生性多疑,把沈家唯一的血脈也斷送了。
這萬一在江湖之中命喪一處,連知曉都不能讓她知曉,狠心的兒媳是生生從她心頭剜了塊肉,現下看到安然無恙身體強健甚至略通武藝的孫女簡直滿意的不得了。
真好,她的孫女沒有在沈府落寞中與沈府一同被打壓欺辱,一身錚錚傲骨。
想著沈老夫人看向沈芷衣和褚汀蘭的眼神越發慈祥,忍不住看了一遍又一遍,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沈安意卻沒那麼好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