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決書下達當日,她便入獄,與外界斷了聯絡。

在監獄裡求過很多次獄醫,讓她打一次電話。

入獄之後,顧息靳沒來探監一次,母親一直在照顧生病的父親,無暇顧及自己。

凌淺只能在去看獄醫的時候,一遍遍求她,把電話借給自己用下。

終於有一次她借到了,電話打通了,但對面傳來的卻是周淼的聲音。

“沒什麼事別給顧息靳打電話了,他很忙。”

她打電話並不是為了找顧息靳,而是想問一問被她撞的人如今怎麼樣了。

三年期間,沒人來探監,沒人告訴她任何關於外界的訊息。

如今,當年的事情暴露在陽光時,人已經死了。

凌淺指尖顫抖,全身僵直緊繃,大腦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淺淺,你怎麼了?”母親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自己身邊,凌淺渾身顫慄。

指腹按下鎖屏鍵,眼神閃躲,往後退了退,“沒...沒怎麼了。”

“飯做好了,快來吃飯。”母親眉眼間鬆了鬆,沒再多問。

凌淺拿著手機走到飯桌前,毫無吃飯的心思。

京華集團總裁辦。

老李推門而入。

“顧總,淩小姐發了微博,您看見了嗎?”

“剛制定的方案一還執行嗎?”老李問。

顧息靳看著螢幕上的訊息,指尖敲著桌面,一下又一下,毫無規律。

“照常執行。”

“把關注點轉移,不要把所有的焦點都集中在凌淺的官司身上。”顧息靳補充。

“好的,顧總。”

顧息靳蹙眉,他不太明白,凌淺為什麼要一次次把自己置身於死衚衕裡。

承認自己是勞改犯,說自己要翻案。

這兩件事對她而言都是極具風險的事情,為什麼要把自己逼到絕路。

顧息靳想不明白。

手機鈴聲響了。

顧息靳撇了一眼,是顧慕言的。

等了幾秒接下。

“喂?什麼事?”顧息靳冷言問。

“沒什麼事,就問下你找到弟妹沒?”

對面電話裡顧慕言的語氣輕鬆隨意,讓顧息靳心底泛起一陣不耐。

“還沒。”

“你在國外的業務還沒談完就急忙往國內趕,讓我代替你在國外談業務,居然到現在還沒找到弟妹人啊?”

顧慕言語氣裡帶著一絲輕佻的嘲諷。

“你把我交代給你的事情辦妥就行,其他你別管。”顧息靳沉聲道。

顧慕言正色道:“哦,那你可別忘了,我們之間是有賭約的。”

“嗯。”

電話結束通話的瞬間,顧息靳開啟手機通訊錄,在螢幕上方盯了許久。

他在等凌淺主動找他。

顧息靳晚上在醫院陪護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

他緩緩撐開疲憊的眼瞼,按下接聽鍵。

熟悉的聲音從電話聽筒傳到耳邊,靠近耳邊的手緊攥了下手機。

緩步走出病房。

走道的燈開的不亮,微弱的光剛好照亮腳下的路。

“顧息靳,你回國了?”

“嗯。”

“我想問你一件事。”

凌淺的聲音很輕,輕得讓顧息靳有種危險的錯覺。

“你問。”

“三年前我酒駕撞人的案子,撞傷的人是不是已經死了?”

凌淺站在陽臺上,單薄的衣衫隨風吹著,彷彿風再大一些,就能把她吹下樓。

她渾身顫抖,等著電話那頭的回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