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喝完,只覺得手裡這酒跟面前的青年一樣荒唐。
“梁公子……”木綵衣眼裡異彩連連,開口時帶著平時少有的感情。
青年將扇一合,如說書人拍醒木般拍自己手心,大聲吟詩:“
蠟燭有心還惜別,替人垂淚到天明!”
而這名叫做木綵衣的美麗女子已經完全愣住了。她確實是極美,狄凡近乎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但他已經不想再看下去了,不想看到這樣一個女子因為自己的緣故被青年騙去,所以他喝完第五杯酒的時候就已經離開,最終也沒有嚐出酒味。
狄凡將衣服裹緊,一個人走在堅硬的古石街路上,幸好他有地方能去,也有想去的地方。
馬記酒鋪,這裡他白天時就想來,他在這聞到了醇正的酒香。他已經兩年沒有真正喝過酒了,他想喝。
店裡沒有幾個人,不如說狄凡是現在唯一的客人,但是店主人卻將火盆裡的火撥得很旺,見到狄凡的時候很熱情地迎了上去。
“只要一碟花生,再燙兩壺酒。”狄凡看了眼店裡掛著的木牌,隨意要了些。
店主人已經在忙活了,狄凡找了張靠近爐火的桌子坐下,靜靜聽著店外風聲的呼嘯。
狄凡要的東西很快就出現在了他的桌子上,他舉起酒壺的同時,門突然開了。
一個人開了門,又上關門,她穿著一件白絨面的斗篷,走向火盆時還在搓著手,店主人好心的拿起鐵棍將火盆裡的火撥得更旺些。
來的人一點都沒有客氣地坐在狄凡對面,蹙眉看著桌子上的東西,似乎是想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放著佚仙閣裡最好的佳餚不吃,卻偏偏要來這家簡破的小店吃這些。
而狄凡卻已經迫不及待,先將桌上的碗倒滿酒,過癮一般的聞了聞。
“那首詩不是他寫的吧?”來的人是木綵衣,她直接向狄凡發問。
狄凡很慶幸她不是一個傻子,卻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你不用替他保密,其實人人都可以看出來那首詩不是他的作品,它是你寫的嗎?”
“自然不是。”狄凡回答得毫不猶豫。
木綵衣也毫不猶豫地說:“我想也是,那它是誰寫的?”
狄凡又不說話,簡直就像是完全沒有聽到對方的問題一樣,甚至已經喝起酒來。
木綵衣眉頭皺得更緊,尤其是當她見到狄凡一臉享受的表情時,心裡有著沒有表現出的鄙夷。
沒有人說話,木綵衣瞪著狄凡,簡直咬牙切齒,可狄凡卻像是全忘了她這個人。
木綵衣也拿了一隻碗,用另一壺酒將它倒滿,也跟著狄凡喝起來。
其實她也能喝酒,比閣裡大部分的姐妹都要能喝,可當碗裡的酒到了喉嚨時,感覺裡像是生吞了火炭,難受到了極點。
“這個真的是酒嗎?”木綵衣看向碗裡,目光奇怪,在她的印象裡,酒是香甜的,喝下去時的感覺很令人陶醉。
“這個才是真正的酒。”狄凡終於說話,很認真的說。
當一個人不是很難過或者極開心時,一般是很難喝醉的,所以狄凡雖然喝了不少酒,卻並沒有醉,可木綵衣卻有些醉了。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很能喝酒,她確實應該這樣想,因為她至今都沒有醉過,但那是因為她至今都沒有喝過真正的酒。
“綵衣姑娘。”狄凡叫了她一聲,只是叫一聲,如果對方沒有理他的話,他直接就可以起身離開。而在他想來,對方肯定不會理他,可對方卻回答他了。
“什麼綵衣姑娘……”她並沒有太醉,但卻彷彿已經在體會大醉的痛苦,“是木乞兒才對。”
“乞兒……好名字啊。”狄凡像是比她更醉,竟然會讚歎這個名字。
木綵衣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