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原本空無一人的寢殿中兀地閃過一簾黑光,隨既,便見一個裹著黑袍的人影從其中走出。

“難道他不具龍氣,你就不打算殺他了?十三歲的魂王,真等他從史萊克畢業,哼,我恐怕他都得成神了。”

這聲音如同一枚細針劃過玻璃,雖說音量不大,卻是尖細刺耳,直教人心裡眉頭皺起、心裡發毛。

“朕做事,自有一番思量。”面對那黑袍人的失禮冒犯,雪靈健語氣仍舊平淡自然,聽不出一絲慍惱之意。就好像是在和一個相熟數十年的好友隨意攀談一般,早就習以為常。

“倒是你,準備可做全了?朕可不希望暗衛像去年那樣,再出一次紕漏。否則,後果你應該知道。”即便是威脅的話,可從雪靈健口中說出,也是雲淡風輕,不帶有絲毫戾氣,彷彿只是在陳述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事實。

聽到這,那黑袍人模糊的臉上也是閃過一絲不自然,緊咬牙關,語氣滿是怨毒。“這件事,即便你不說,我也會辦的很好。”

雪靈健點了點頭,他生性多疑,平生極難對人或事給與絕對的信任。而秦澤金對雪刃侯府的仇恨,便是其中為數不多能讓他篤定的幾件事情之一。

“雪刃城裡那位陌生的超級鬥羅,可得給我盯好了,決不能讓他離開雪刃城半步。萬不得已之時,朕允許你動用部分在天北行省的準備。”

此話一出,饒是秦澤金性格冷淡至極,臉上表情也不禁一怔。“那還只能算是半成品,要是雪刃侯府真心對付,絕難倖存。半途而廢,你捨得?”

“什麼捨得不捨得的,目的不都是對付封家嗎?要能把封濟甫和封傳磊留下,也不算虧本買賣。再說了,活在封家的陰影下的那些人更害怕事情敗露,自然會不遺餘力的為我們遮掩。”

“隨你吧。只是封濟甫,我要親手殺。”

秦澤金緩緩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那話語如同淬了毒的利刃般,直刺人心,讓人不寒而慄。

“這件事本就是你總督,只要能達成目的,過程如何我並不在乎。”雪靈健像是察覺到有些倦怠,身體再次靠在龍椅上,仰起頭,伸手揉了揉眉心。

“只是,封傳磊和封濟甫起碼要留下一個,這是我的底線。秦澤金,我相信,你不會再讓我失望一次。”

那黑袍人聞言,不見任何答覆,再次化作一道黑色的煙幕,光澤閃動,徑直消失在殿中。

“畢竟,你也沒有下次機會了。”雪靈健的動作依舊沒有變化,只是在那黑光閃過後的瞬間,喃喃自語道。

君是君,臣是臣,雪靈健不喜歡對他不敬的任何人或任何事,或者說,不會有哪個皇帝會喜歡的。

更何況,暗衛這種機構,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握住的。

“陛下,此人輕狂悖逆,不堪重用啊。”這次出聲的,是一個身著火紅色勁裝的健壯老者。只不過,和秦澤金不同,他的出場方式就要低調得多了,只是從一個硃紅色的漆柱後從容走出。

“況且此人還是邪修,與邪魂師合作,恐怕是與虎謀皮啊。”

那火紅色身影大步走至殿前,對著高處的主位半跪行禮,臉上的擔憂之色溢於言表。

“林老將軍請起。朕早就說過,您對帝國有大功,見朕不必行禮。”雪靈健看著眼前這位老者,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心中對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更是多了幾分敬重與信任。

那老者聞言,身軀微微一顫,眼中閃過一絲感動,卻仍不敢有絲毫怠慢,再次躬身一禮,這才緩緩起身。“陛下隆恩,老臣萬死難報。陛下之命,老臣豈敢不從。但君臣之禮不可廢,老臣對陛下的敬重之心,亦不可不表。”

“至於那秦澤金,說到底也只不過是驅虎吞狼之計罷了。林老將軍不必擔心。天陽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