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斗城,雪刃侯邸

邸者,屬國舍也。雪刃侯邸有些類似於封陽前世的“駐京辦”,是雪刃侯及其屬官按例朝見皇帝之時在靈斗城的住所;同時,也是在靈斗城守備的雪刃鬥羅封濟甫長住的宅院。

“皇帝當初那麼急切地召我進京,現如今我來了,他卻又不樂意見了。真不知道咱們這位陛下打的什麼算盤?”

室內,木質地板被歲月打磨得光滑而溫潤,有陽光透過潔淨的窗戶,輕輕地灑在其上,留下一片片溫暖的光斑。一老一少相對而坐,他們的身影在柔和的光線中勾勒出寧靜的畫面。

“或許,是想借你之手,揪出那些樂於巴結侯府的勢力,並趁此機會,剷除異己。”聽到少年的話,那老者淡笑著輕抿了口茶水,說道。

聞言,封陽卻是搖了搖頭。“以現如今這位陛下的心機手段,靈斗城中即便真有這麼傻的人,也根本活不到現在。”

“你這孩子,就是容易多想。”封濟甫看著面前一副冥思苦想的封陽,有些無奈地笑笑,道。“即便雪靈健當真要你直奔宮門,你小子就肯去了?指不定是他也知道你的心思顧慮,不願自討沒趣罷了。”

入宮面見皇帝,封陽的那些個護衛甲士之類的肯定不能跟隨,甚至於,連皇宮的大門都不一定能進去。鬥靈帝國現在是不敢殺他,可要是下毒、詛咒之類的怎麼辦?要知道,鬥靈皇室連用魂骨造就封號鬥羅的詭異能力都有,這麼想象,掌握些難以被人察覺的暗算之法也不是不可能。

“但願如此吧。”

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可封陽的心中總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無奈之下,他只好換了個話題。封陽的面色有些嚴肅,他望向對面的老爺子,緩緩開口道:“爺爺,南邊的事你知道了嗎?”

此話一出,房間裡原本的氣氛多了一絲凝重的氣息。陽光依舊柔和地灑在他們身上,老爺子微微眯起眼睛,略微沉默,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

“你是說南部集團軍調動的事吧?”說罷,封濟甫冷哼一聲,仰頭將杯中茶水盡數飲下,微垂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銳利的冷意。“當年沒能殺盡他們,如今再來一次也好,正好叫我補足這件憾事。”

“最有意思的是,南部集團軍留守南方的部隊,只是圍困,絲毫沒有要出手對付那夥狼盜的意思。”封陽說到這,語氣已經變得有些微妙起來了。

鬥魂大賽在即,鬥靈帝國這段時間正是舉世矚目的時候。若是南方狼盜遲遲無法剿滅,那豈不是叫人看笑話嗎?除非,南部集團軍有高層接到了皇帝的密旨,不然他們沒這個膽子敢刻意放縱。

至於南部集團軍軍力空虛的事,兩人都是不怎麼相信的。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南部集團軍好歹也是鬥靈帝國三大集團軍之一,即便再怎麼削弱那也是集團軍級別,不至於連一支萬人軍團和幾名魂帝都湊不出來。

現如今的局面,只可能是有人故意為之。

“你的意思是說,狼盜襲擊是雪靈健自導自演的一齣戲。他是在刻意引導我們去調查南方異樣,從而獲得南部集團軍調動的情報?”

“不然的話,這時間也過太巧合了吧。南部集團軍前腳剛走沒兩天,一夥百人級別的狼盜團便這般突兀地開始瘋狂屠戮村莊。傾巢而出,卻連簡單的試探都沒有,狼盜智慧極高,沒有萬足準備絕不會如此魯莽。”

在封陽啟程前往靈斗城之前,就已經派出了陳飛和龍潛淵兩人,要他們提前入城,準備情報工作。帝國南方的訊息,就是陳飛剛才呈報給他的。

聽完封陽的推測,封濟甫微微頷首,右手不自覺地摸了摸下巴那一縷山羊鬍。“聽你這麼一說,確實是有些古怪。而且,這麼仔細一想,你這訊息未免來得太快、也太容易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