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共也就兩身夏衣,都是用舊衣服加肥做出來送給她的,這幾天一直忙著賺錢,連洗衣服的空閒都沒有,眼下也只能這樣將就一下了,好在天氣熱,太陽出來之後,不用一個小時身上的衣服就能幹透。

楚家在天池村的南邊兒,徒步走過去也要半個多小時,而天池村離楚堂上學的縣城卻是將近五十里路。

這外頭自然是有公交車的,但做一次有軌電車、就要三分錢,錢雖然不多,但據她所知,楚堂是能省則省,他以前兩週回一次家,大多都是靠步行。

對楚家,楚慈也是熟門熟路,以往每年也會來幾次送些東西給弟弟,所以清楚的很。

楚慈在村北是被人稱作是偷兒,到了這村南楚家附近,那就是小野種,有些村民瞧見她,立即便開始教育起自己的女兒,告誡她們要自愛,與即便是訂了婚也得和男人保持距離,否則以後就是她母親的下場,就算是生了孩子,也會像楚慈一樣一輩子沒出息。

這些話楚慈聽得多了,大家都這麼想的時候,她辯解也沒用,只有讓她將日子過好了,才能堵住別人的嘴。

楚慈來得早,才到門口的時候就瞧見了院子裡頭的動靜。

楚家此時敞著木門,一眼能瞧見裡頭的情況,只瞧著裡頭一個奇瘦的男孩子正蹲在院子一腳的灶臺忙活著,院子裡人很多,不過臉色都不太好。

“阿堂,你這學也上的差不多了,我看等開學你就別去了吧,雖然你想上大學,可這大學哪是那麼好上的?你要是考不上,那不是白供你了嗎?正好,廠裡招學徒工,一個月也有二十塊左右,三年之後你出師了,還能再漲,也算是幫襯幫襯家裡了,你看怎麼樣?”旁邊一個約摸四十多歲的男人吞了口煙說道。

“爸,我也想掙錢,你也給我介紹個工作吧?”旁邊另一個稍胖一點的男孩子張口就來,一臉笑嘻嘻的,瞧著就有幾分欠揍的樣。

“去去去,有你什麼事兒?廠裡的老師父說了,就要那能吃苦耐勞的,你能嗎?”男人衝著自己兒子翻了個白眼,又看著半晌都踢不出一個屁來的楚堂接著道:“我看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吧,明兒我就帶你去見你劉叔,見面之後嘴甜一點,以後學的也快。”

楚堂身子震了一下,手裡鍋鏟攥的緊緊的。

“我想上學……”很久,楚堂開口道。

上學這件事,他已經和家裡人商量了很久,幾乎每一年的假期都會為是否繼續上學這件事和家裡起爭執,只是現在學費越來越多,已經不是他自己能負擔的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