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哭的悽慘,百里輝沒有因此就心軟。

“這小子幹混事也是他老子沒有教好,出了這樣的事情張全你就應該拿出個態度來,你莫不是以為操起棍子把你兒子打個半死這事就過了?”

百家人從始至終沒有碰張順一根手指頭,所有的怒氣都是朝著張全去的。

自己娃子受了委屈,家裡人上門討公道,找的自然是做大人的,還會打小娃子嗎?

可張全除了給他兒子一巴掌外,到現在也沒表態。

村長見此也恨張全無能,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著頭皮出面,“百端公,事情已經是這樣了,你就算把這父子兩個都打死也改變不了什麼,要不你先回去看看福兒,你放心,此事我張家人一定給你個交代。”

百里輝心裡也惦記著小孫女,冷聲說道:“既然村長都已經這麼說了,那我便回去等著了。”

說完瞥了張全一眼,帶著百家的子孫浩浩蕩蕩的回了。

田家地頭的人看著百家人氣勢洶洶,眼裡全是羨慕,不說別的,就打架這氣勢,村裡也沒幾家能比得上。

百福兒哭了好久,嘴裡又痛,李婆哄了好久才總算將人給哄睡了,百里輝幾人進門一看到百福兒那悽慘的樣子,心裡的怒火又升了起來。

百常富放下手裡大刀,方才這個幾腳就把張全家大門卸下來的漢子紅了眼圈,恨恨的攥起拳頭,“老子要回去弄死他。”

“老二,站住。”

百里輝呵斥住了他,“這事暫時就這樣,看張家的態度再來做打算。”

如此,百常富才恨恨的停了腳。

百里輝洗了手抱過了百福兒,輕輕的捏開她的小嘴,看到裡面全是紅紅的血印子,又替她把了脈,“我先給開藥,熬了水給她再擦一擦這些傷口。”

“老二媳婦明日就不要下地了,在家守著。”

轉頭看著百常富,“行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有你老子在,出不了大事。”

百常富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閨女,百菖蒲和百艾蒿兄弟兩個圍著他們的妹妹,一個個都攥著拳頭,只恨剛才在張家下手不夠狠。

藥水熬好,文氏小心的捏著百福兒的嘴給她擦洗傷口,惹得她又嘔吐了一回,這回還吐出來兩粒麥子,身旁的百芳兒一下就哭了。

“二嫂你打我吧,是我沒有看好福兒。”

她要是把福兒帶著一塊兒去買耙子,福兒也就不會遭這個罪。

文氏替仔細的替百福兒擦嘴,“這事哪裡能怪你,哪個又能曉得張家那小子是個禍害。”

李婆也開了口,朝文氏說道:“你今晚辛苦些,要是沒有高熱,很快也就好了,就怕燒起來。”

那麼髒的麥子入了口,還劃傷了嘴,李婆心裡沒底的很。

因著溪水村的那家人明日一早要出殯,今晚要做法事,百里輝將發熱的藥準備了出來,又一番交代才帶著兒孫們摸黑趕路。

這晚百福兒沒有吃東西,她嘴巴痛,她奶奶給她準備的粥和雞蛋羹全都吃不下,心裡幽幽嘆氣,她這種帶著記憶來的人,那就應該是拿了女主本子的,結果話都還沒說一句就差點又去喝了孟婆湯,想想都憋屈。

“福兒這嘴怎麼越腫越高了。”

文氏不敢閤眼,就靠在百福兒身旁不時的去摸她的額頭。

文常富紅著眼圈坐在一旁,文氏催他去睡,“這兩天累狠了,明早還要下地,你大半夜的還在這裡抹淚,娘知道又該說你了。”

這個男人啊,外頭打架那麼兇狠,看到孩子傷了就心軟的一塌糊塗。

百常富站了起來,“那我去了,要是有事你就來喊我。”

夏日的夜裡總也不會寂靜無聲,頭頂是滿天繁星,銀河蜿蜒,月色皎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