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歌館並非只是一家煙館,它是波圖城最大的商會之一,其老闆就是靠賣鴉片起家,總部就在城南繁華的商業街上。那裡是波圖最重要的經濟引擎之一,也是波圖煙館最集中的地方。每當支票入櫃,錢幣入盒的叮鈴聲響起,就意味著又有一盒鴉片或者一杆煙槍擁有了新的主人。

便捷的交通使東西方的鴉片販子都在此地歇腳,由鴉片貿易締造的繁榮養活了一大幫產業。賭館,妓院,奴隸市場紛紛拔地而起,高利貸商人和黑幫紛紛來到這裡共襄盛舉。

在李毅的觀念中,這種地方應該是最無法無天,最骯髒破敗的地方。罪犯,小偷應該橫行,衣衫襤褸的乞丐應該比城東多好幾倍,大街上應該充滿著異味。

當他帶著露西亞來到這個最無法無天的地方時,眼前的一切卻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

石板鋪成的道路上看不到一點垃圾或者糞便,道路兩側甚至都還有將近20厘米寬的排水渠。商鋪門面也修的非常考究,偌大的木質招牌挺立在門上,一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女諂媚站在商鋪門口對著往來行人發出熱情的邀請。

更讓李毅感到驚奇的是這個地方居然還能看到巡邏的衛兵,不過看他們懶散的樣子,似乎只是起一個象徵意義。真正的治安應該是由這些商鋪僱傭的打手和黑幫維持。

“指揮官,這條街空氣裡焦油和硫氧化物含量很高,不建議逗留。”

露西亞擔憂的提醒著李毅,從禮品店出來後,李毅主動提出去鶯歌館那條街看看,於是兩人便按照艾麗特提供的位置找到了這裡。

但李毅一踏上這條街後,便開始少見的沉默起來,臉上的表情也愈加凝重,彷彿陷入沉思。

一個穿著青綠色衣服的少女揮舞著手絹向李毅打招呼,卻被李毅狠狠的瞪了回去。

“嗨,神氣什麼……早晚還不是得來咱家店……”

在自己熱臉貼了冷屁股後,少女不滿的嘀咕道,但李毅沒有搭理她,而是徑直看向鶯歌館的總部。

這座四層樓高的磚木“金字塔”由數不盡的燈籠和木雕纏繞在身上,並且還呈現出一種對稱的美,一樓的門窗全部開啟,頗有一種“迎四方賓客,匯八方來財”的感覺。

從外向裡看,一樓是一個能容納500人的大型賭場,身著各種服飾的人們興奮的叫喊著,彷彿骰子就會聽從指令搖出他們想要的點數,大把的銀幣堆積在桌上,數量之巨,多到都能用雙臂挽住。

而二樓很明顯就是煙館,從窗戶縫裡冒出的黑煙證實了這一點。儘管二樓的面積只比一樓縮水了1/3,但二樓的每一個窗戶基本上都在冒黑煙,有些骨瘦嶙峋的癮君子甚至還趴在窗戶旁像嬰兒叼奶嘴一樣含著菸斗,明明身體就已經形銷骨立,卻仍不肯放下手中的煙槍。

三樓和四樓似乎是妓院,門窗都被關的異常嚴密,與一樓二樓形成鮮明的對比……

“指揮官?”

見李毅沒有遲遲沒有回話,露西亞有些擔憂的看向李毅,而李毅搖了搖頭,說道∶

“走吧,露西亞,你說的對,這裡不值得我們過多的停留。”

“走吧,指揮官。”

露西亞明白李毅在想什麼,但此刻無言便是最好的陪伴。

在這條街的盡頭,一處尚未被油漆粉刷的衚衕巷。李毅看到一箇中年男人正硬拽著一個大概才五六歲的女孩,和一個衣著體面的男人有說有笑的聊天。

女孩頭上插著草標,不停地掙扎哭喊著∶

“爸爸,不要賣我。我錯了,不要賣我……”

也許是被女孩的哭喊聲惹煩了,又或許是影響到了他們之間的談話。那個父親突然變得兇狠起來,他瞪大了眼睛,惡狠狠地盯著自己的女兒。然後毫不猶豫地伸出手,用力地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