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是第一個意識到自家小姐的不對勁。
之前小姐的呼吸節奏明明都平復不少了,可是現在又變得急促起來,額頭上的汗也越來越多。
“王妃…王妃…小姐!”
朝輕費力睜開了眼,喃喃道:“有香味……好香……”
眼看著人又要昏過去,雲霧怎麼叫都不見動靜,只能推門出去向那位求救。
小姐說過,再艱難的逆境,唯有先活下去,才有其他的可能 。
“殿下!小姐的症狀又嚴重了,奴婢方才都叫不醒小姐了……”
那道石青色的身影頃刻間衝進了閣樓內,吭哧吭哧又從地道里爬出來的何柱只來得及看到了一道殘影。
“朝朝,朝朝!”胤礽脫下身上的披風將朝輕整個人都包裹起來:“把大夫帶進來。”
一暗衛拎著被矇住雙眼的大夫進來,胤礽將懷裡人的手腕制住:“把脈。先前不是說只是普通的情藥,怎麼會反覆起來!”
大夫也想問啊,這一搭上手下的脈搏,額頭上的冷汗不住地朝外冒:“這……這姑娘體內又多了一味情藥,雖然劑量微弱,但兩藥相沖,如今草民也無計可施,唯有……陰陽相合。”
胤礽身上的氣勢立刻變得肅殺起來,這閣樓內外都有他的人守著,誰能在他的眼皮下給朝輕再度下藥。
“小姐…小姐之前說過很香,但是奴婢守在一邊卻沒聞到任何香氣啊。”
但眼下不是陰謀論的時候,即便是找到了是什麼藥物衝撞了藥性,現在也沒辦法調配解藥。
胤礽摟著懷裡人的手收緊了片刻:“可還有別的辦法?”
“泡冰水或許可行,但便是解開藥性,也會大損根基,纏綿病榻,而且日後怕是……無法有孕了。”
閣樓內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雲霧死死捂住自已的嘴,她家小姐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如今這位殿下會放小姐回阿哥所嗎……
“都出去。”
跪在原地未動的雲霧深深地跪俯下去,即便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猶如千斤重,但云霧依舊顫抖道:“殿下,求您讓王妃回去吧。”
來日事發,死的也只會是她家小姐啊。
胤礽拍了拍懷裡人的脊背以示安撫:“回去……直郡王如今已經醉死過去,她回去了也只有死路一條。”
“她險些被害,老大又何曾關注到異常?她不會願意回去。”
能跟一個奴婢廢話這麼久對於胤礽來說十分難得,所以對於地上雖然安靜但依舊不走的雲霧,胤礽直接讓人拉了出去。
既然改變不了最後的結局,又何必再多廢話,要不是看朝朝對於這幾個僕人十分重視……
閣樓重新歸於安靜後,胤礽將披風解開,懷裡的人兒不知何時已經醒了,但藥性作用下那眼中除卻迷離外再無真實,怕是連他都認不出來了。
“朝朝,我是誰?”
回應胤礽的只有毫無章法的點點親吻,其中的生澀和急迫誕生了一股矛盾的魅力。
胤礽未躲未避未動,只是按壓了朝輕身上的幾處穴位促使人清醒片刻:“朝朝,你看我是誰?”
此刻朝輕的神智已然被情潮吞沒,說出來的可都是實話:“太子……胤礽……孤魂野鬼,你到底是誰啊?”
胤礽笑了一聲,將到處亂蹭的人摟入懷中,這笑聲中的喜悅乾淨純粹:“朝朝,果然誠實。”
兩件同為石青色的外裳落於地毯之上,一吉服,一常服,互動相疊,此間不分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