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該去景仁宮請安了。”

床上的美人不煩其擾,整個人都埋進了被子中,只露給外面的人一個烏黑的發頂,

昨晚上熬了一夜的鳴柳和翠黃自然知道小姐如今睏倦的緊,其本身又是個喜歡賴床的人,但今日可是個重要日子,怎麼也得把人叫醒了。

沾了涼水的帕子擦拭過臉頰,佩筠睜開了眼:“翠黃,罰你一個月月例。”

翠黃笑著應下:“是,娘娘。”

小姐原來也是這樣,每次罰完後都會賞上三倍的月例呢。

連姑姑看著這主僕間的相處,心中微驚卻又免不得放心了些。

看來應當有蹊蹺,這位主兒當不是個搓磨人的。

佩筠打了個哈欠,在丫鬟的服侍下穿了身竹紋鴨蛋青色旗裝,嬌豔可人之外又多了幾分雅緻清新。

用完早膳後佩筠施施然地帶著連姑姑和黃鸝朝著景仁宮走去。

黃鸝也也是她帶進來的丫鬟,其人耳力絕佳,還擅長口技,任何人的聲音讓黃鸝聽過一次後都絕不會忘。

佩筠起的晚,好在離景仁宮近,踩著最後的時辰進去:“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這般清新雅緻的顏色也壓不住佩筠眉宇間的睏倦嬌豔。

但皇后一向穩得住,沒多為難就叫佩筠起來了。

佩筠將落座,還沒喘口氣呢,只見門口的宮女又把簾子掀開,一穿著鮮豔的貌美女子走了進來。

“喲,瞧著臣妾這是來晚了,在這給皇后娘娘賠個不是了。”

說是賠不是,但華妃稍微一福身就自已起來落了座。

皇后早就習慣了,要是每回都生氣這皇后寶座早就換了人坐:“來了便好,也好見一見新人。容嬪,這是翊坤宮的華妃。”

佩筠站了起來,行了個誰也挑不出毛病的請安禮:“臣妾給華妃娘娘請安。”

華妃端詳著手上的蔻丹,恍若未聞。

皇后恰當開口道:“容嬪你起來吧。華妃貫是這般性子,以後日子長了你便曉得。想來昨晚上你侍寢也累著了,剪秋,將本宮的燕窩盞端給容嬪。”

佩筠笑語盈盈,彷彿沒聽出皇后話裡的機鋒,謝了後便端著燕窩盞吃了起來。

品質上佳,滋潤養顏,只可惜加了寒性的藥材,一點靈氣都沒有了。

只怕誰也想到皇后敢這麼光明正大地謀害嬪妃,她自然也要裝的不知道才好。

吃了這之後,皇后怕是還會推著她去侍寢,好能跟華妃相爭,讓某人能撿漏。

不過,正合她的本意。

佩筠放下燕窩盞,用帕子拭了拭唇角,擋住那一抹狡黠的笑。

與其她費勁去鬥,還不如讓胤禛一口氣解決了。

慢慢來。

總得人湊齊了才好。

日子還長著呢。

華妃本就看後宮其餘得寵的人不順眼,何況佩筠還是特旨入宮的獨一份,開口譏諷道:“容嬪莫非在家沒吃過燕窩盞不成,本宮那裡還有些,便是都賞給你了。”

佩筠當即道謝:“多謝華妃娘娘的燕窩。家中兄弟多是習武,臣妾也學了些,故而吃的少了。”

眾人臉色均是有些古怪。

她們這些人都不曾習得武藝,自然不會被創到;但年家也是軍功起來的,那華妃……

見著華妃的臉色沉了,佩筠佯裝不捨道:“華妃娘娘入宮時日長,臣妾理當尊敬您些,那這燕窩盞嬪妾就不要了。”

華妃氣極。

佩筠這話可謂是往她心窩裡捅!

她至今膝下無個一兒半女的,少不得有當年那一碗紅花使得內裡虛弱的原因。

可這話確實也無甚不恭敬。